记忆的理由

我心目中的好书是“三有”:有思想有知识有现实意义,新世纪的书是“三无”。如果有哪位读书人问我从“三有”变成“三无”的原因,我就请他自己掌嘴。为什么?因为他明知故问。

责任编辑:刘小磊

★2008年年度好书(非虚构类)主题书评

我心目中的好书是“三有”:有思想有知识有现实意义。用这个充满偏见的尺子去衡量近30年出的书,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1980年代的书可以说是“三有”,1990年代是一有二无(有知识无思想无现实意义),新世纪的书干脆“三无”。如果有哪位读书人问我从“三有”变成“三无”的原因,我就请他自己掌嘴。为什么?因为他明知故问。当然,这一结论,说的是主流,是极而言之,挂万漏一势所难免。比方说,徐贲的这本书,就是当今之世偶尔出现的“三有”。

徐贲估计,此书只有几百个读者。这种悲观情绪要不得,他应该看到成绩,看到光明,首先为“偶尔”浮一大白。然后为拙文再浮一白。

在坏的制度下,好人同样会作恶

近两年,我一直在采访老电影人。所有的被访者,无论是编导演,还是处局长,在当年的政治运动中都挨过整也都整过别人。谈到这种彼此互整的时候,我总忍不住问他们一个很蠢的问题:“为什么你们会彼此上纲上线到那么离奇的地步?你们相信扣在对方头上的帽子吗?”受访者往往这样回答我:“那时候,不上纲上线就过不了关。你给别人扣的帽子越大,才越说明你进步。”

一些老电影人把他们撰写的回忆录送给我,其中文先生的回忆录最有史料价值——书后附录了1957年反右时7次批判会的发言记录。在这些批判者中,有不少是我敬重的老前辈。于是我又冒了傻气,问文先生:“您改正之后回到了原单位,当年那些整您的人给您道过歉吗?”“人家干吗要道歉?是组织让他们干的。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会道歉!”这是文先生的回答。

这些老电影人给我留下两个疑问,第一,是什么力量使人们为了过关、为了进步说谎?第二,组织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它能把人弄得失去常识和理性?

徐贲在书里讲了1961年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伦的一个著名实验,这个实验至少给我提供了一半答案。

实验分几个步骤。第一步,海招参与者前来耶鲁大学协助一“科学实验”。年龄从20岁到50岁,教育程度从小学到博士。第二步,主持方告诉选定的40名参考者,这是一项关于“体罚对于学习行为的效用的实验”。招来的人将作为“老师”,教导他的“学生”。师生分处两个房间里,彼此看不见对方,但能听到相互的声音。第三步,主持方给老师发了考试卷,并宣布实验规则:他们每个人的手边都有一个电击控制器,控制器分十个档次,最低是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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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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