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假公主案与姜夔词中的亡国之痛

姜夔将在部分南宋人中流行的、认为柔福公主被冤杀的故事融入词中,以“咏梅”加以巧妙掩饰,范成大激赏之,“把玩不已”。

责任编辑:刘小磊

晚清学者汪瑔及其诗话著作《旅谭》。(资料图/图)

南宋绍兴年间,曾发生一起假公主案。宋徽宗有一女名赵多富,封“柔福帝姬”,1126年靖康之变时,徽、钦二帝及一众妃嫔、公主被掳北上,高宗生母韦贤妃、柔福帝姬也在其中。据南宋官方记载,柔福被发配到金国“洗衣院”,后嫁给被掳的宋人徐还,绍兴十一年(1141)病死。建炎四年(1134),有人自称“柔福帝姬”,从金国逃归,由宋将韩世清送至行在,经内侍、宗妇验明重新入宫,封“福国长公主”,许配给永州防御使高世荣。据称,此人是开封尼姑李善静所假冒,绍兴十二年(1142)高宗生母韦太后南归后,将她处死。然而,当时南宋朝野部分人认为,此女是真柔福帝姬,为韦太后所冤杀。袁枚引《琐碎录》言:“或云柔福非伪,后恐其泄虏中事,故诛之也。”韦太后担心柔福把她在金国的“丑事”传扬出去,故痛下杀手。宋史学者何忠礼教授的研究证实,韦氏被俘时38岁,曾委身于女真贵族,并生育两子,后来高宗将她的年龄改大10岁,以掩盖“家丑”。(何忠礼:《环绕宋高宗生母韦氏年龄的若干问题》,载《文史》第39辑)

姜夔《暗香》《疏影》为南宋词史上的神作,然而历来的解读多难如人意,多主“徽钦后妃”“北庭后妃”说,词学大家夏承焘则提出“合肥别情”说。晚清学者汪瑔在诗话著作《旅谭》中提出,二词“似为伪柔福帝姬而作”。若联系南宋史事,笔者认为此说是最通透的解读。《暗香》《疏影》创作于1191年冬,其小序及原词为:

辛亥之冬,予载雪诣石湖(编者注:范成大)。止(编者注:居住)既月,授简索句,且征新声。作此两曲,石湖把玩不已,使二妓肄习之,音节谐婉,乃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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