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画手列宾和他的模特托尔斯泰

列宾在回忆录中多次写到托尔斯泰的笑容多么有感染力,但在他笔下,托尔斯泰没有一幅画像是带有笑容的,永远是一张严肃的、凝视的、内观而深邃的脸庞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责任编辑:杨子

列宾自画像,布面油画,伊利亚·叶菲莫维奇·列宾,1894,收藏:国立列夫·托尔斯泰博物馆

“今天的青年愿意了解列宾和托尔斯泰吗?”陈丹青在木心美术馆的“列宾笔下的托尔斯泰”特展序言里这样写道,“前者画的人物个个构成卓越的文学叙述(这就是为什么西欧不太认同他),托尔斯泰的笔端则随时带出动人的画面(当福楼拜读到《战争与和平》,叹赏道:画家,画家,一流的画家)。整个19世纪,旧俄文学与绘画逐渐步入黄金时代,托尔斯泰之于列宾,即文学与绘画的交相辉映。”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展览,仅协调沟通的工作就长达四年有余,中间还隔了一场疫情,这批珍贵的作品终于在2023年11月11日于江南水乡乌镇正式开展亮相。为了借展,陈丹青在2018年跟莫斯科国立列夫·托尔斯泰博物馆取得联系,在给馆长的信中,他写道:以我的年纪,我无缘得见托尔斯泰本人,但我现在给你写信,感觉就像是在给托尔斯泰写信……

《托尔斯泰在耕地》(临摹自列宾原作),布面油画,安德烈耶夫·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1887,收藏:国立列夫·托尔斯泰博物馆

当列宾遇见列夫

陈丹青说,木心的书桌常年放置三五帧世界文豪照片,其中便有托翁。对俄罗斯文学,对托尔斯泰,木心是心悦诚服的,他曾羡慕地说:看,那部大胡子,密密麻麻全是文学。但作为画家的木心看不起俄罗斯绘画,其中包括列宾,“他的绘事深藏范宽与倪瓒的世界,不耐烦俄罗斯绘画的笨重与繁复。”

“但对我来说是另一种经历,我13岁开始读托尔斯泰和临摹列宾,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能够见到他们的原作,并且能够请到他们的真迹来乌镇,跟大家一起分享。对我来说,这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展览。”陈丹青说。

对于中国的几代读者而言,列夫·托尔斯泰这个名字都具备相当分量,也承载着许多想象,是“世界文学史的庞然大物”。在许多人心目中,托尔斯泰是身材伟岸的长者模样,包括列宾。当列宾1880年第一次在莫斯科的大喇叭胡同见到托尔斯泰时,他吃了一惊,意识到自己被过往见到的图片和肖像欺骗了。他一直以为托尔斯泰是一位高大的贵族伯爵,但眼前的托尔斯泰像一个怪人和布道者,个子矮壮,却长了一个尺寸硕大的头!蓄一部灰色美髯,穿长长的黑色常礼服。精于绘画的列宾很快就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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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赵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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