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读两位东南亚女作家 | 云端

“她想象他来到这里要找的事物,想象那可能是任何一个人,但也可能根本不是在找人,只是一个分身,习惯性地回到这里寻找——寻找着寻找……”

责任编辑:邢人俨

泰国清迈夜市。视觉中国|图

泰国清迈夜市。视觉中国|图

贺淑芳:小镇三月 

那是去年年底,飞了又飞,从北美辗转返归岛上。上海朋友微信追来了:“回到新加坡开心吗?”

“蛮好。只是雨季潮湿,一下子不太习惯。”

上次“回来”也是雨季,那时的潮湿感似更强烈,夜里一觉醒来,觉得自己水淋淋的,像一株海底植物。

人越是年长,倒时差越是辛苦。不是几个钟头之差,12小时,正好是昼夜倒反。

岂止时差。这是三十年来离开岛国最久的一次,回到家竟有点懵:煤气闸的手柄怎么算是打开?久不用了有没有漏气?点火会爆炸吗?厨房水池下的管子脱落,拧开龙头脚下水漫一地;封闭久了又遇潮气,浴室天花板的白色墙皮不时掉下一片,正发怔,门忽然被风吹得砰然反锁……

潮气黏腻地裹住皮肤,不开冷气嫌热,开了又觉森寒。窗子和冷气关关开开,生活仿佛需要重启。

幸好有朋友递了马华作家贺淑芳的短篇小说集《湖面如镜》给我,被一种特别的语调吸引,进入作家营造的氛围,心绪慢慢安宁。

九篇小说,睡睡醒醒中看完。选做书名的《湖面如镜》,尖锐议题写得克制甚至诗意;有关“改教的阿米娜”两篇,把遥远北方的阿特伍德一下子拉近……最喜欢的还是末尾的《小镇三月》,读着它时,书里书外都在下雨。

新加坡雨季的雨,也像贺淑芳北马家乡的小镇一样,并无规律可循。“有时黄昏来了才下雨,有时午后两三点就淅淅沥沥地落水了。”“有时雨不是逐渐变大的,而是一来就滂沱……”“一整夜雨声忽大忽小,水沟里的雨声噗噜噗噜前前后后围裹整栋房子。”

故事毫不复杂:翠伊假期从外地来帮姑妈看顾旅店,身形硕大声线尖细如少女的姑妈常在唱歌,生意不多,翠伊恹恹发梦,一个后生仔的到来打破了百无聊赖:他每天来旅店住宿,要最便宜的房间,第二天提着简单行李退房,然后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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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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