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为:夜晚是白天遗留下的东西

他钟情于在作品里展示夜晚,因为夜晚是对白天存在过的一切的记忆,是白天发生的东西积累来的,各种神秘的角落,隐藏着很多好玩的故事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责任编辑:杨子

余力为在集美-阿尔勒的个展《客夜》投影装置《环形影院》二号厅

因为北京的暴雪天气,贾樟柯的早班机被取消。为了赶好朋友余力为2023年12月15日在集美-阿尔勒的名为“客夜”的个展和学术对谈,他先坐高铁去合肥,结果高铁驶出没多久就停驶了,不得已,他们查遍全国十几个城市的航班,最终决定去石家庄坐飞机。到厦门已是12月15日凌晨。

在对谈现场,贾樟柯援引戈达尔的话说,每一位导演身边都应该有一个坚强的影像支持者,这个人就是你的摄影师,“毋庸置疑,余力为就是我本人迄今为止最重要的影像支持者,我们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探索和进步,我们一起工作一直是加分的,互相一点也不损耗。”

余力为(左)和导演贾樟柯(受访者提供/图)

“老贾”和“小余”

余力为掌机拍摄了贾樟柯迄今为止的大部分电影,用贾樟柯的话说,“他拍摄了我99%的电影。”

余力为上学晚,25岁才去比利时学习电影,毕业都28岁了。毕业后拍过一些纪录片。1996年,香港举办IFVA独立短片比赛,余力为的一个纪录片拿了大奖。贾樟柯带着他的电影《小山回家》参赛,拿了剧情片大奖。由此见面的两人谈了很多关于电影的话题,“感觉大家对电影的理念很靠近,他就邀请我去他家乡看一下。”余力为不久就去了山西汾阳。

最初去汾阳,不是因为《小武》。余力为最先读到的是《站台》的剧本,“他说我们去看看拍摄《站台》需要的一些场景。因为《站台》需要的制作费用比较大,一时半会没法实现,所以他很快就写出了《小武》的剧本,用很低成本的方式把它拍出来了。”

余力为摄影作品《凶兆》

《站台》是后来拍的。贾樟柯想起当初拍《站台》的情景。这部影片讲的是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计划经济时代的一个故事。余力为在片场使用钨丝灯,在绿色里注入一点黄。一个偶然的机会,贾樟柯突然明白自己之所以拍那部电影,就是因为对这个淡绿色特别着迷。因为在电影中的那个年代,他还很小,七八岁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们老家山西的所有人家或单位机关的墙全部刷成绿色,我很矮,看不了太高,所以我满眼都是绿色,我觉得一定是这个原因让我觉得这个时代是绿颜色的。”贾樟柯笃定地认为,余力为将自己对于时代的微妙情感,用一种不易觉察的方法注入到影像里。

而余力为对于《站台》的拍摄总有回味,在2023年元月延迟很久后突击举办的第六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上,余力为做了一个名为“客夜故人来”的影像展,其中一个悬空的全息投影装置,使用的就是《站台》里的一张“新农村建设规划图”前一些老乡在剧院影壁前候场、准备看文工团演出的场景。这个镜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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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赵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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