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丨《易经》翻译史上的几个“贵人”

如今我们看翻译,只觉得是一种文字到另外一种文字的简单转换。像《易经》翻译这样,则是思想文化上的接力赛。而且没有人知道,接力的终点在哪里,又会产生怎样的文化创意。文化的交流,如果是生猛的,也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在久而弥新中生生不息。

责任编辑:刘小磊

德国汉学家尉礼贤(1873-1930)与他翻译的《易经》,英文转译版。

一本书倘若生命力旺盛,被译成另外一种文字之后,就会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将思想播种在各个地方。但文化的跨越起步是很难的。译本的成功,文本质量自然是必要条件,但并不是充分条件。《西游记》的译本,芝加哥大学的余国藩教授花费了大量心血,可影响力并不大。可能是没找对文化的风口。

中文外译的经典中,最有影响力者可能是《孙子兵法》。它以短小精悍的“签语饼”式的智慧,迅速传播,成为高端演讲PowerPoint上常被引用的图书之一。只不过《孙子兵法》里的谋略,有一些有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嫌,对中国人的形象未必有好处。另外一部是《道德经》。它短小精悍,版本众多。只是大部分时候,大家也只是断章取义地摘录一句两句,让人能窥见一孔,难知全貌。《论语》也是如此。《论语》的最大作用,是制造了一种“He who……”的脸谱化句式。很多来历不明的“智慧”语录,都被收入“子曰”名下。

还有一部有影响力的著作是《易经》。在海外道教文化圈子中,此书算是一本经典。“道教”之“道”,和基督教文化里的“太初有道”之“道”,乍一看难分难解。文化另类人士,想出基督教之家又舍不得其文化根基的人,有不少在道教文化里找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诚然,这种相似,也可能会导致张冠李戴,一旦出现偏差,纠偏就比较难。对道教的追捧,尤盛于20世纪初期。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尤金·奥尼尔,也是道教文化的痴迷者。后来,在嬉皮士的时代,禅修成了热门。现如今,知识界有时候追捧mindfulness, 精神的灌注,我也不知道来源于佛教还是道教。我有个美国同事在讲这个概念时,韩国同事转过头问我:“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搞错了,东方讲的是mindlessness(倒空)?”这种传播之中的以讹传讹,可见一斑。

《易经》最有影响力的译本,原为德文版,译者是德国汉学家尉礼贤(Richard Wilhelm,一译卫礼贤)。美国心理学家凯莉·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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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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