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彬:嘉定学步 | 游说
手术后我很快恢复了身体,但是我要像一个娃娃一样重新学步。外面有公鸡,每天早上提醒我快点起床写诗歌。外面也有小羊,但是不太理我。只有一个老农民在大的废墟旁边种蔬菜,时常跟我打个招呼。他知道我的疼痛吗?他是自由的,他的关节还没用完。我叫他庄子,他叫我孟子。
责任编辑:邢人俨

踢球的人。视觉中国|图
我不喜欢医院。但我去过吗?去过。我妈妈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她留下来了一瓶水,一根拐棍儿,都在医院,我去那里拿她的遗物。我的第一个儿子也夭折在医院。原本医院应该是为了使人活,但很多时候医院也是为了死——在好的医疗护理下平静地死。
我呢?我是医院出生的,也可能有一天在医院离开。我还有22年可以享受大地的美。我今年80岁。早年我就是德国哲学家伽达默尔(Hans-Georg Gadamer,1900-2002) 的粉丝,因此二十多年前我决定了,我也活102岁吧。要不然我活到92岁,因为我也是另外一个德国哲学家约瑟夫·皮珀(Josef Pieper,1904-1997)的粉丝。他直到92岁还在上课,每个星期六12点钟他在明斯特大学讲演,谁都可以来听,在附近的市场买东西的市民经常带着蔬菜与水果参加他的大班课
登录后获取更多权限
校对:吴依兰
欢迎分享、点赞与留言。本作品的版权为南方周末或相关著作权人所有,任何第三方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否则即为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