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儒 | “骂育”
骂变相做着启蒙工作,以折辱的方式让对方铭记与亵辱对象的干系;它直指人心神圣之物,又排除对方为人的属性,却反向凸显人之尊严。
责任编辑:刘小磊

葛茨·冯·贝尔利兴根是16世纪著名的德意志贵族、帝国骑士、佣兵,以及诗人。歌德以葛茨的自传为基础,于1773年发表了剧作《铁拳骑士葛茨·冯·贝尔利兴根》。
中国古代讲究诗教、礼教,为人要知书达礼,温柔敦厚,社会要安分安定,风俗淳朴。到了民国,留过洋、研究过康德与席勒思想的蔡元培又提出“美育”,以填补国人因现代思潮冲击骤然出现的形而上空白。至于这两千多年国粹的“教”和一百多年西风东渐的“育”业绩如何,笔者未曾详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依自己涉世不深的经验论,却是另有成效卓著者——这便是“骂育”。
“骂”之为物,也是发乎情,只是在一般人印象中,并不止乎礼罢了。虽说“怒不至詈”,但远古时,礼似乎也没后来那么狭隘死板,比如,官方采风求诗以知民情,就采回了不少骂声,像《相鼠》《巷伯》《硕鼠》不只是带刺,可以说是夹枪带棒了。朝廷非但不予追究,反让咏唱传颂。其实,朝中创作的《雅》也大有《荡》《瞻卬》之类不太入耳的声音。孔子删诗,居然把这些都保留了下来,还给门徒当教材用。他大大方方说,诗是“可以怨”的,就是说,可以抒发愤懑,可以怼。显然,他不认为这与礼有什么违和。屈原《离骚》有一关键处,也有他阿姊“申申其詈予”的辞句,这里的“詈”旨在教诲,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关切。
骂既然入得了风骚之堂,在市井生活中更是寻常见了。私密如在家庭,当众如在街巷,高居庙堂,远处江湖,凡有人之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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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吴依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