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虎：华府的公立高中 | 到此的路程

华盛顿麦金利科技高中。1951年，徐小虎在此完成了高中学业。资料图

库特纳家当时在华盛顿东北区最大的天主教院后面，离那儿的天主教大学也不远。附近住的都是天主教家庭。过来跟库特纳两个大哥玩的小朋友中有两位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愿意教我打棒球。我们就爬过铁网墙到天主修道院底下的大草坪上打棒球玩儿。厄娃阿姨一开始立刻把我登记到华盛顿西北区一个叫作乙玛库拉塔（纯洁）学校（Immaculata Preparatory School ）的天主教学校去上学。在那里，修女们马上开始准备让我受礼入教会。我天天留在学校里上天主教课程。在这种学习中，我们必须相信修女老师们所说的一切，但有些是非常难让人相信的：包括“圣父圣子圣灵”的三圣中的圣灵是一只鸟。这个我没办法相信，也告诉修女说，小虎不能真正地相信它是一只下雨就会温温臭臭的活的鸟。修女们说，是的，它是一只纯白的鸽子。可是，不管我怎么身心渴望能够相信这种深奥的说法，始终都无法获得信仰。这也就成了大家担心的一个问题，因为它与我们心底的直觉有关，而我的信仰程度牵涉大家当时在准备的洗礼。

于是，隔壁威尔逊两兄弟的哥哥鲍比·威尔逊就自愿晚上带我翻墙到山坡上的天主修道院里去。我俩在那里跪下祈求信心一小时左右，连续去了九个晚上，这种过程称为Novena（连续九天的祷告）。一直过去祈祷念了九夜，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庞大无疆的精神是一只鸟。总之，九个晚上，我们两个人非常浪漫地跪在一起祈求信心。但我始终无法相信圣灵是一只鸟。

这个消息最后报给了学校的老师。信仰建立失败使修女老师们因此觉得无法给我洗礼，无法让我进入天主教会，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去上那个远远的私立学校了。这样，我也蛮开心离开这个得让母亲付学费的学校；省了我们家庭那么多经费。我很乐意转学到近得多的东北市区公立男女中学——麦金利科技高中（McKinley Technology High School）。

当时那边的校长问我想进入哪一个班级，我回答，应该进入十二年级；我想快点毕业。因为当时美国公立中学毕业必修的数学只是一年的代数和一年的几何学！那也就是我在上海读初三时都修过的，我好高兴发现自己刚好已经上过了必修的那两门数学课。但是我不会用英文表达数学的专用词语，就请他们以数字给我出代数和几何的问题，让我以数字回答。虽然我没有用适当的英文说出答案，但我能在黑板上用阿拉伯数字解决他们所出的代数几何问题。这样，我就不用再去读那两门数学课程。也就是说，因为我会那点数学，就能跳上两级。原本应该读高中一年级的1949到1950学年，我说要读高三。除了平常一些课程，高三的必修文科是英文文学。我就把1949到1950学年读了下去。

妈妈出去上课学习，同时变成了一个领薪的工作者，她学会了打字和速记。这两种本事让她工作赚钱来养三个一直在成长的孩子。1949年，我们到美国的那一年，爸爸留在上海到处搜集他父亲图书馆里的藏书。这些都被他哥哥，就是我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