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画家区广安的士大夫生活:半个思想者 半个手艺人

在一家大型企业工作的区广安,他的私家名片上印着诸多美术界头衔。他不仅有着丰富的企业领导经验,浑厚华滋的水墨画作更是他的拿手绝活。他可是岭南绘画大师级人物卢子枢、袁伟强的真传弟子

在一家大型企业工作的区广安,他的私家名片上印着诸多美术界头衔
他不仅有着丰富的企业领导经验,浑厚华滋的水墨画作更是他的拿手绝活
他可是岭南绘画大师级人物卢子枢、袁伟强的真传弟子
追求画意的高古
 也喜欢时尚的生活情趣
他举手投足间温文儒雅,谈话间妙趣横生
而其以花鸟鱼虫为佐,痴迷于琴棋书画的生活方式更是令人羡慕
他自诩为“半个思想者,半个手艺人”

家中客厅里的鱼池,体现主人向住天人合一的自然境界 图/杨子

工作之余,区广安一定要画上几笔,积累修行 图/杨子

区广安在画室的品茶角侃侃而谈 图/杨子


在岭南近代画史中,曾经有两大流派展开过论战,一个是岭南画派,主张中西融合;另一派则是广东国画研究会,主张弘扬古风,保存国粹。作为广东国画研究会的第三代传人,区广安在四十多年的人生中,坚守着“半个思想者, 半个手艺人”的处世哲学, 以敏锐干练的做事风格, 换得一份“入世”的工作,更以浑厚华滋的水墨山水画作,换得一份“出世”的心境。

随处皆有玩意
区广安工作之外的时间里,他更愿给朋友递上冠有“广州市美术家协会常务副主席”身份的名片。 到他画室拜访, 一走进门的博古架让人惊讶—琳琅满目的各国艺术品争相映入眼帘,还没进门廊,便已叫人陶醉。区广安为我们随手一指,即是一座柬埔寨风格的佛像,或是花纹祥和浓艳的土耳其花瓶,又有苏州寒山寺的一块木雕装饰,还有那雕塑家唐大禧赠送的鼠雕⋯⋯每一样艺术珍品,都暗藏着一处文化,记载了一次出行的故事。也体现出主人的收藏品位。

在区广安的眼里,随处皆有玩意。在一块裱好的清朝官服上的云锦前,平躺着一捆竹书简,他灵机一动,取了个灵芝放上,“我这样寓意:读书有灵气,就可以当官,学而优则仕。”他的手指顺意从书简指到云锦,引人入古,又映照当今。门廊之下,两座猪身佛脸出自需90年才能成材的黑檀木,“搬得起,就送给你!”见我们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抬起离地几公分,立在客厅鱼池和古琴边上的他,不禁大笑,笑出一派“大朴不雕”的趣味。

古风之中,他还偏爱红木,在二楼的书斋里,他指着按照原比例仿做的红木圈椅,津津乐道其所凝聚的东方审美智慧。“这椅子,一坐上,就有正襟危坐的感受,腰,会自然挺起来,手,顺抚,脚跟微提,端庄,气宇轩昂,有着大国公民的风范,不像卡拉OK夜总会的沙发,一坐下来,就想窝着,没有骨气。”古风椅子旁的角落,是招待客人喝茶休息之处,各式茶壶,分门别类的茶叶罐,显示着主人的儒雅和恋物。

三个8小时哲学
区广安往日忠于自己的爱好。他认为,一个人能寻一个爱好,并进入爱好的境界,是最惬意的事情。“一个人,每天有三个8小时,一个8小时要睡觉休息,一个8小时要工作,第三个8小时,就该留给自己的爱好。如果,把这个8小时放在一个点上,那势必会有大成。”

区广安从小就把属于爱好的8小时放在了研究和实践传统山水画上,“在童子功上下死工夫”。就连广东画坛前辈廖冰兄看过他的画都说:"他是个笨人,很笨。现在各种花招很多,结果,他还是跟着古人那样做。但他进去,现在又成了。"

当年广东国画研究会的发起人之一、岭南著名书画家卢子枢是袁伟强先生的老师。区广安自七岁起便师承袁伟强,在近乎私塾式的传道授业中和世代文人家学下,区广安十年如一日地坚持沿着中国画的脉络,不自觉地传承和积淀,奠定了自己在传统画学中的地位。

如今的区广安,在艺术界的高衔虽多,却依然“很笨”。“为什么中国的画家都是大器晚成?因为,积淀,是一种修行,不修到那个份上,就是薄。”所以他一直遵循着袁伟强先生“多练,贵在坚持”的教益,重视积淀。说兴起,定要给我们看一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此时,他戴上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囊匣,我们原以为,也许是一件轻脆的稀有古董,却不料是一方残旧墨砚。“现在用砚台的人很少去磨墨,古人的遗物里,我也没见到过有磨穿的砚。这是袁老师数十年来一直使用的砚台,底盘已被他磨穿,这种刻苦精神令我终身受用。”遂,高高供起,作为“压箱底”的灵物。

不求形式,但求似是非是
尽管事业有成,现在的区广安却依然遵循着袁老师的教诲,“用墨讲求五色的古训,达意追求高古的画境”。谈到最能体现中国画的特色的首卷,他为我们铺开了得意之作—长达十米的鸿篇巨制—《竹林七贤》。从竹林和云气的仙气缭绕中观去,一位高士正在山石湖塘边赏鹅,视线穿过芭蕉树,又见一位古人在湍急的泉水前静心抚琴,气定神闲。无论是浅山低树,还是远景淡影,区广安皆能巧妙玩味技巧,抒发七贤的肆意酣畅。“我画的七贤,都没有眼睛和耳朵,只是几笔勾勒出一个动态,却不让人感觉有缺陷。其实,它的动态就已经表现了人的一切,因此,看传统中国画,其实是把自己的心境与画中人进行置换,假如,你站在画的环境里,你会不会感到一股清气透心凉?”

人们常叹区广安画中决胜千里的气魄,但在他的眼里,画画却并非惊天动地的事,而是一种“笔耕”的手艺。人常说画家是个手艺人,因为中国画不求形式,但,境界之分,便在于追求似与不似之间的一种心境。因此,数十年来,区广安时而手画,时而心画,讲求“精神上出世,生活上入世”,从而增加绘画的修行和阅历。“我可以打高尔夫,也可以开车,但回到家里,我是用几千年前中国人发明的竹子和兽毛做成的笔,去跟古人和艺术沟通。”坐在贵重的天文望远镜旁,他点上一根净心的檀香,品一口龙井,一脸惬意。接着,起身,铺开宣纸,蘸上墨料,挥毫心境,不消一小会儿,一幅《君子之交图》便跃然纸上。更有,翻开抽屉,找出印章,一一盖上,挺括,体面,可见风范。

“广州已开埠2200余年,说来广州的底蕴是很深的,但现在很多人搞不清楚国画是怎么回事,主要是现在大家都不用毛笔了,都是敲键盘,发短信,一指禅。”站在木瓜树与灵芝相伴的阳台上,区广安眺望着近处的白云山,无奈地笑笑。“这里每天会往来许多鸟,我就在这里撒点米,它们把米吃完了还留下一点鸟粪,它不要全拿走,也会放下一点,还是比较和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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