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城的人才“进化论”：苏州“双向奔赴”背后的产才共振

在古典与现代交融的画卷中，苏州以独特的韵味徐徐展开。一边是园林的精致、苏绣的细腻、虎丘的灵秀，一边是金鸡湖畔的摩天大楼、纳米城的科技之光。

古时，苏州曾以“状元之乡”闻名，自隋朝到清朝末年的科举时代，苏州涌现了51位状元，是中国出状元最多的城市。而今天，这座城市同样以新时代的人才制度续写新章，走出了109位两院院士，集聚创新创业领军人才3835人、重点产业紧缺人才超1.83万人，人才总量达407万。

每年的国际精英创业周都是苏州引进人才的“金名片”。姜明武还能回忆起，十五年前公司结缘创业周、落地苏州那一刻的激动心情。2023年，他所创立的苏州光格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功敲钟上市，成为了吸引新一代人才的一块“活招牌”。这是苏州人才代代传承的生动缩影。

苏州工业园区远景。

据了解，2025年高校技术转移转化大会暨第二届苏州国际科创大会、第十七届国际精英创业周开幕式采用“三会合一”的方式举办，本届创业周着重加大对“1030”产业领域人才的邀请力度，公共平台累计征集人才项目超2000个，同时加强项目对接，经初审项目由全市三百余家载体线上对接，项目主要集中在高端装备、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医药及大健康、新材料、新兴数字产业等领域。

人才，始终是苏州“最想留住的幸运”。当签约笔与拙政园的毛笔同框，当量子计算机与苏绣绷架对望，当实验室的仪器与虎丘塔的铃铛共鸣……这座千年古城正以产业集聚人才，以人才反哺产业，在古今对话中勾勒出城市发展的脉络。

苏州汇聚全球智慧，打造创业天堂。

底色：开放包容

谈起对苏州的初印象，悠久的历史、厚重的文化以及那一份独属江南的风土人情，仍是刻在詹启敏骨子里难以割舍的情怀。

1977年，我国高校重新恢复招生。远在江西乐平的工人小伙詹启敏从全国高考700万大军中脱颖而出，来到苏州大学医学院读书。如今，他已是中国工程院院士、苏州大学癌症研究院院长，致力于肿瘤分子生物学和肿瘤转化医学研究。苏州，是他“理想腾飞的起点”。

詹启敏用“像干海绵一样大量汲取知识”来形容在苏州的求学岁月：老师们学识渊博、治学严谨，培养人才满怀热忱，同学间的求学激情和向上氛围，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苏州大学医学院毕业后，詹启敏去过北京深造，后到海外求学工作十多年。纵使远行千里，苏州始终是他心中深切的牵挂。

“我在1995年前后开始频繁回国，主要是进行讲学交流。”詹启敏回忆，当时国内处于改革开放的快速发展阶段，正加大教育和科研事业的投入。祖国的日新月异让詹启敏热血沸腾，他萌生了强烈的回国愿望。2002年，43岁的詹启敏放弃美国匹兹堡大学终身副教授一职，归国担任我国分子肿瘤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

在那一时期，苏州也通过积极吸引外资，发展外向型经济，悄然向着现代化转身。1992年，中国和新加坡合作开发苏州工业园区，吸引了众多世界500强企业入驻，成为苏州高新技术产业和高端制造业的重要集聚区。

园区设立后不久，就确定将生物医药作为重点发展产业，开始规划建设苏州生物医药产业园（BioBAY）。在此之前，苏州的生物医药基础几乎是“一张白纸”，既没有大型药厂，也没有研发机构。

2006年，詹启敏曾多次到苏州考察，他参与了BioBAY从规划到建设的咨询工作，见证了苏州工业园区生物医药发展的全过程。

苏州积极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高端制造业。

从一片空地，到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一家家企业相继入驻，再到这些企业一步步成长壮大……詹启敏观察到，在这个过程中，苏州始终遵循着清晰的发展逻辑：目标前沿，瞄准生物药领域最具发展潜力、需求最大的前沿方向；开放包容，积极引进国际先进模式，支持各类企业在此发展，吸引了不少世界500强企业及资本入驻创业创新。同时，尊重产业规律，尽管早期缺乏生物医药基础，相关政府部门却能深入研究产业发展逻辑，提供了扎实的支撑服务，不仅服务热情，更能做到“服务到位”。

他感受到这座古城焕发的新活力，也窥见了深藏在文化特质下的苏州底色——开放与包容，“这是苏州文化延绵流传至今的内核。”

这种底色在苏州冷泉港亚洲会议上体现得淋漓尽致。2009年，美国冷泉港实验室在苏州设立了唯一海外分支——冷泉港亚洲。“当时，我们邀请到了冷泉港的首席科学顾问、诺贝尔奖得主（DNA双螺旋结构发现者之一）詹姆斯・沃森（James Watson）来访，是想吸引一批顶尖专家到苏州，从‘思想库’‘智囊团’的角度助力苏州发展。”詹启敏回忆。

15年过去，独墅湖畔的这座四层小楼，见证过无数顶尖的科学理念与思想碰撞，也成为了世界了解苏州的一扇窗口。

2021年，詹启敏回到母校担任医学院院长，次年其所组建的分子肿瘤学创新团队成为苏州市顶尖人才团队。如今，他正致力于推动苏州大学与工业园区在生物医药产业领域的合作。“苏州将生物医药定为‘重点产业’，这在全国范围内并不多见，背后是城市发展产业的魄力与决心。”詹启敏说，如今，在生物医药领域，苏州已经是全国创新活力最强、上市公司数量最多的地区之一。

回到苏州，詹启敏说自己是“寻根”，这里既是他的学术起点，也是“第二故乡”。而苏州，正以开放包容的姿态吸引更多的人在此“生根”。

例如，2024年苏州集成推出“1+8”人才政策，短短一年多时间里，苏州共新引进院士专家10人、累计集聚海内外全职院士25人。2025年，苏州评选出4名顶尖人才，涵盖可持续能源、后量子密码学、光通信和慢性疾病研究等领域，入选者包括南京大学苏州校区可持续地下能源中心主任、特聘教授景旭东，西交利物浦大学数理学院院长、教授丁津泰，苏州奇点光子智能科技有限公司CEO谢崇进和苏州市立医院副院长秦环龙，苏州市将给予顶尖人才每人不低于3000万元项目资助及相应人才乐居补贴，全力支持其发展。

苏州市顶尖人才颁证仪式。

硬核：良策沃土

千年文脉，苏州早已将崇文重教、尊才爱才的风骨镌刻在城市基因深处，随着时代潮流向前，不断被激活、放大。

苏州抓科创、抓人才的一个重要节点是在2007年。苏州市政府发布《关于实施姑苏创新创业领军人才计划的意见》，开展有组织地吸引、集聚科技领军人才，大力引进、支持带技术、带项目、带团队的高层次人才来苏创新创业。这也是后来为人所熟知的“姑苏领军”，也就是现在的苏州创新创业领军人才。

两年后，苏州成功举办了首届国际精英创业周（下称“创业周”），也标志着苏州开始系统性地吸引全球人才。

姜明武正是第二届创业周引进的人才。15年前，因为工作经常出差苏州，机缘巧合之下通过苏州的朋友介绍，与苏州工业园区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招商人员相识并接触，最终带着新一代光纤传感技术落户苏州，成立了光格科技。

“对于初创或在科技创新上刚刚冒头的企业，苏州是一个非常友好的城市。”姜明武提到，光格科技成立之初，便入选科技领军人才企业，并得到本地创投机构支持。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2023年，光格科技顺利在科创板上市。

事实上，姜明武在苏州的生根、扎根和成长，并非偶然。近年来，苏州出台了一系列极具吸引力的人才优惠政策和扶持措施，其中不乏“真金白银”的硬核支持。

例如，在2024 版“1+8”人才政策中，《苏州市顶尖人才计划实施办法》给予顶尖人才3000万至1亿元项目资助和全方位最优保障。为加快推进人才友好型城市建设，今年初，苏州发布百万人才新增计划、百校千企联盟和百亿人才基金“三百工程”实施方案，计划3年新增百万人才；在人工智能领域，苏州发布了支持人才发展的若干措施；同时，聚焦青年人才发布9条措施，覆盖了求职就业、安居生活、创新创业等多个方面，对新引进的全日制应届博士、硕士和本科生分别给予每月不低于1500元、1000元、800元的租房补贴，对新引进的人工智能等领域急需紧缺专业全日制应届博士、硕士、本科生分别给予10万元、3万元、1万元一次性生活补贴。

经过近半年的筹备，会上发布苏州市“百亿人才基金”，由苏创投集团作为发起人，总规模100亿元，同步设立人工智能、低空经济、生物医药、文化创意、青年创业等子基金，重点投向领军人才、赛事选手、初创企业和硬科技，为人才发展构建全生命周期金融支持体系。

苏州市“百亿人才基金”。

“对于科技型创新企业来说，人才储备与科研底蕴至关重要。”初到苏州，姜明武一方面看中了长三角地区强大的配套加工能力，另一方面，苏州的人才优势也在近些年来逐渐凸显。

姜明武观察到，苏州大力引进科研院所的举措成效明显，如南京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高校纷纷在苏州布局，微软的人工智能团队也已落户此地。这些变化正为从事人工智能及先进传感器研发的企业营造出更为丰厚的发展土壤。

“以往，我们在寻求创新合作时，往往会优先考虑上海、北京等一线城市的高校资源。如今，我们期待家门口能形成更优质的发展环境。”姜明武说，本地高校不仅能培养输出人才，其教授团队在前沿创新领域的探索成果，也能为企业提供支持。值得一提的是，苏州在加强企业与科研院所联系方面的进步尤为突出，他相信未来产业链条将更加顺畅、贯通。

姜明武在苏州成立了光格科技。（受访者供图）

一系列政策推动下，苏州在人工智能、生物医药、新能源等产业上均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以生物医药领域为例，苏州集聚了生物医药产业企业4200多家，其中730家规上企业产值超2400亿元，近三年年均增速10.1%，占全省、全国生物医药规上产值分别为43%、6%，产值规模处于全国第一方阵。同时，苏州还拥有中国科学院苏州生物医学工程技术研究所、国家生物药技术创新中心、苏州系统医学研究所等重要科创平台。

这也是张育坚远涉千里来到苏州的原因。他是一名华裔美籍科学家，在疫情期间选择归国开发新冠mRNA疫苗，2023年与朋友共同创立了苏州贝伦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来苏州之前，他考察过很多地方。苏州舒适的工作生活环境及毗邻上海的区位优势打动了他。更何况，苏州是全国生物医药企业最为集中的地区之一，几乎覆盖了整个产业生态体系的各个环节。

这给张育坚的公司带来了发展机遇。“在下游，我们已与两家苏州本地制药公司展开了合作；在上游，公司的许多供应商也来自苏州，有时候只需半小时车程就能前往附近的工厂选材购材，还能完成对产品的现场考察与把关。”张育坚说。

良策聚才，以业招才，以才引才，循环往复，恰似源头活水，滋养着苏州生生不息。

全球高校区域技术转移化中心（江苏）。

温度：全链条赋能

苏州的魅力，还藏在“细水长流”的日常中。

在苏州，创业不是一场孤军奋战，而是城市生态多方的群策群力。张育坚还记得，刚起步创业时，自己与合伙人没有固定的办公场所。他们带着电脑，在咖啡厅里撰写PPT、讨论方案、招聘员工，甚至洽谈生意。

后来经苏州张家港政府协调，张育坚等人得以在上海张江・张家港飞地创新中心拥有一间临时办公室，度过了初期的两个月。随着公司拓展，搭建研发实验室、车间等时，都得到了张家港政府的帮助。

张育坚印象最深刻的，是GMP车间（Good Manufacturing Practice，即按照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要求设计的洁净室）的建造。该车间用于测试供临床实验、工艺开发使用的药品样品，对层高（需6米）等有特殊要求，符合条件的厂房资源本身就比较稀缺。张育坚向当地政府提出需求后，他们立刻帮忙四处寻找合适的厂房，短短两周内就提供了几个备选方案，还将场地免费提供给他们使用。

“这是一次‘雪中送炭’。”张育坚说，GMP车间的成功建造是公司发展的一次关键节点。如今，他们在苏州张家港的研发中心已投入使用，业务也逐渐步入正轨。

姜明武则在苏州工业园区科创企业联合会（下称科创联）举办的一次交流活动中，对接到了重要客户苏州工业园区邻里中心发展有限公司（下称邻里中心）。

在活动上，姜明武了解到邻里中心的大型商超在安全管理方面有特殊需求，由于大型商超人流密集，且餐饮区域与其他区域位于同一建筑内，火灾隐患是他们极为关注的问题。于是，他向邻里中心介绍了公司的新型光纤火灾探测器，这种探测器抗环境干扰能力强，且呈线性分布，能方便地探测到温度异常。

双方一拍即合，光格科技的产品开始在多个邻里中心商超推广应用，这也是国内首次将此类新型安防火灾探测技术应用于该场景的案例。

“如果没有这次活动，我们和邻里中心很可能就此错过。”姜明武提到，苏州市政府针对创业企业，从最初成立选址、投资，到后续的成长发展、规划制定乃至上市辅导，已形成一套完整的服务链条。在企业发展的不同阶段，都有相应的政府机构可提供对接服务，这些机构也会经常举办沙龙、活动等邀请企业参与。

除职能部门、科创联、行业协会等，苏州市还更加主动地拓展服务主体，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技术经理人制度就是创新尝试之一。

技术经理人是指在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和产业化过程中，从事成果挖掘、培育、孵化、熟化、评价、推广、交易并提供金融、法律、知识产权等相关服务的专业人员。在一线，他们还有更亲切的称呼：“科技红娘”“科技翻译官”等。

据了解，苏州自2000年代起便探索技术经纪人培育，截至2025年，苏州已累计培养技术经理人4440人，覆盖生物医药、新能源汽车、新材料等重点产业。

上个月，朱雪松刚刚参加完苏州首期技术经理人领航班的培训。培训在3月28日开班，按月分四次课程进行，6月19日结束最后一堂课。

朱雪松从事骨科基础研究，同时也是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科技处处长。据他介绍，科技处日常主导医院科技发展战略，服务医生及科研人员开展科技创新活动，涵盖发论文、报专利、做成果转化、临床研究、基础研究等多个方面。

朱雪松从事骨科基础研究。（受访者供图）

技术经理人培训给朱雪松带来的最大感悟是“观念转变”。“过去，医院多数医生以看病为工作重心。创新端位于高校和科研院所，需求端则在企业及市场，以往这两者之间缺乏既懂创新和需求，又懂市场的人才。”他谈到，这次培训的意义正在于，培养能够衔接创新与应用端鸿沟的群体。

近年来，医院里成果转化的氛围渐浓，不久前，朱雪松刚接到医院口腔科医生的需求，有一个关于口腔器械的想法即将完成，准备申报专利。结合技术经理人培训所学知识，朱雪松计划从专利申请阶段开始进行转移转化规划，将其想法打造成一套完整的专利保护和转化方案。在专利受理后，即可与企业洽谈，待专利授权后直接签约，推动该口腔器械早日投入使用。

今年3月，《苏州市技术经理人培育行动计划（2025-2027年）》发布，标志着技术经理人制度进入全面实施阶段。该计划提出三年培养技术经理人5000人以上（含高级500人），建成实训基地20个，推动技术合同成交额超1300亿元。苏州，正以完善服务链条，不断为城市产业升级和创业者成长赋能。

朱雪松和团队。（受访者供图）

共谋：脚踏实地，心怀远方

在平江路上闲啜一盏碧螺春，观拙政园漏窗下的斑驳光影，于古城巷陌间信步闲庭，相比于忙碌喧嚣的一线城市，苏州的“慢”在市井烟火中静静流淌。

但苏州又是“快”的，2025年首季，苏州以6095.68亿元的GDP冲到江苏五座“万亿城”之首，按不变价格计算，增速达6.0%。此外，今年1月发布的《中国城市科技创新发展报告（2025）》显示，在2024年度中国城市科技创新发展指数排名中苏州市继续稳居全国第4位，仅次于北京、深圳、上海。在地级市科技创新发展指数排名第一。

快与慢，两种矛盾的特质在一座城市内完美糅合，恰似针法精妙的“双面绣”。这是如何做到的？

答案也许藏在苏州的“务实”里，所谓务实，就是抛去浮华、浮躁、虚功，专注当下，甘坐板凳。这也是多位创业者和科研者们口中反复提及的苏州特质。

郭浠晨和朋友在苏州创立了相点智行科技有限公司，她说促使自己留下来的决定性因素，是苏州创业圈子的氛围。

“我到苏州不久就找到了一个优质的创业社群，身边都是志同道合的创业者，大家经常一起交流探讨、互帮互助。”郭浠晨表示，自己以前的社交圈局限在公司同事间，但在苏州，创业者们会相互分享各类资源，这不仅极大拓展了她的视野，也让她结识到了不少能给予指引和帮助的贵人。

郭浠晨（中）和朋友在苏州创业。（受访者供图）

在交流的过程中，郭浠晨感受到苏州务实、踏实且信守承诺的氛围，“我遇到的人大多很靠谱，这种环境反过来也影响着我们。”她笑称，在这样的氛围里谈生意，心情格外轻松，沟通事务更加透明直接，合作起来反而更加简单。

张育坚也不止一次谈到类似的话题，这种氛围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治理公司的理念。“我们是脚踏实地做产品，真正产生价值，注重产品，注重成本，注重市场竞争力。”

姜明武说，“光格科技这个名字，‘光’代表的是‘光明诚正’，‘格’代表‘格物致知’，与苏州踏实、内敛的精神也十分契合。”

对于未来，他们的回答竟大同小异：踏踏实实地把产品做好，把业务做好，按照规划有序推进公司发展。

创业和科研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路。忙里偷闲时，郭浠晨总爱扎进平江路、山塘街的热闹里。詹启敏则钟爱苏州园林，拙政园、沧浪亭百逛不厌。

姜明武直接将苏州博物馆的建筑元素融入到新建总部大楼里。从苏州产业园区孵化，到如今拥有占地32亩、建筑面积7.9万平方米的大楼，姜明武称自己“毕业了”。十多年前播下的种子，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

而苏州，还在托举起更多的创新创业人才。它正诠释着城市发展的另一种可能：既脚踏实地，又心怀远方。既慢下来，为创新厚植土壤。又快起来，向世界展示中国式现代化的城市样本。

（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