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郎朗:我是钢琴家
“我上台也紧张,有时候手也抖。但一抖吧,好像那个声音更对了……”
“我去做一些跨界的合作,也是希望帮助古典音乐家探索出一些与目前最受大家关注的那些领域的沟通路径。最终还是希望大家都来听古典音乐。”
发自:北京
责任编辑:刘悠翔
“Wow!”郎朗将双手奋力向空中一挥,冲着空荡荡的后台大喊一声。紧绷多日的神经此时终于放松下来。那是在独奏会后,我正陪着他向停车场走。仅仅几分钟前,他还在舞台上潇洒自如地返场。这个“转场”的对比很有戏剧性。除非亲身经历,否则你很难体会到演奏者在充满激情的弹奏背后所承受的那种压力。
在过去的六天时间里,郎朗在国家大剧院“一院三址”完成了2025“郎朗艺术周”。一系列活动包括两场协奏曲音乐会、一堂大师课和一场独奏会。这几乎是极限操作。
两首协奏曲分别是拉威尔《G大调钢琴协奏曲》和圣-桑《G小调第二号钢琴协奏曲》,由指挥家吕嘉执棒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协奏演出。法国作品本不是郎朗以往的曲目方向,这种变化透露出他在音乐上一些新的感悟。
“其实法国作品很适合我们弹,很多听觉上的感受,比如一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就和《春江花月夜》一样,彼此有共通的地方。记得之前和陈其钢先生一起给电影《归来》配乐。他说你能不能往萨蒂那个感觉弹。就这么一句话,我马上把那种朦胧、浪漫,但又有一点距离的感觉找到了。”(作者注:埃里克·萨蒂,法国作曲家、钢琴家,其钢琴作品时常弥漫出浓郁的氛围感,不少20世纪初的法国青年作曲家受到其影响。)
独奏会曲目包括福雷、舒曼和肖邦的作品,其中以德国浪漫主义作曲家舒曼的《克莱斯勒偶记》分量最重。郎朗坦言尽管从小就为它着迷,但还是决定在《哥德堡变奏曲》的巡演之后再触碰这部文学性极强的作品,因为捋清楚巴赫才能将舒曼音乐里随机而至的灵感和同时存在的两种人格看得更清楚。接连完成大跨度的经典作品,郎朗用实际行动展现出国际演奏家的实力——不单是舞台上的硬功夫,还有驾驭密集“演奏家日程”的掌控力和松弛感。

郎朗2025年5月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中。王小京 摄
大师课那天我去探班。车开到台湖附近,初夏的北京到处郁郁葱葱,打开车窗,扑面而来的暖风中似乎包裹着万物旺盛生长的愉悦——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每一个学琴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们寄托在音乐中的梦想。
郎朗希望他推出的大师课是从自己的经历中总结出的一个更灵活的形式。舞台上他直击同学们演奏上的通病,让他们的演奏出现立竿见影的变化。课后合影环节,郎朗一边拍照一边逐个叮嘱,那细致的程度几乎又加了一节课。
“其实演奏上的事都好说,主要是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怎么能用最短的时间实现调整,让他们享受音乐,这最难。”郎朗说道。
事实上,无论是几岁的小朋友还是年轻的演奏者,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不单是一对一的课堂,还是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有些学员通过大师课被大家熟悉和喜爱,拥有了自己的乐迷。
大师课结束后我们坐在“郎朗工作室”的飘窗上聊天。他的亲身经历以及从他身上看到各种可能性,和他在舞台上带来的音乐解读一样,值得每一个有志向在演奏家这条赛道上攀登的年轻人细细品味。谈到演奏风格、身份定位、职业规划等话题时,他知无不言地分享个人经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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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