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学者薛仁明:教育就是让每个人在每个人的“位上”

我不反对优秀,也不反对人家到哈佛,到清华、北大,但是我知道去读这些学校可能会有什么副作用。

学校的主要论调是让学生“快乐学习”,以学生为中心,老师开始变成了服务业从业人员。后来,大陆也变得和台湾一样,大学生可以给老师打分数,所以老师就不能真正要求学生了。结果,我的朋友在台湾的高校教书,他说现在几乎没有老师敢在早上8点开课,连10点的课都开得不多,上课几乎都在下午、晚上。

责任编辑:钱炜

2021年1月26日,台北的小学生在玩耍。图文无关。(视觉中国/图)

2021年1月26日,台北的小学生在玩耍。图文无关。(视觉中国/图)


一个偶然因素,让薛仁明从文化学者转身成为教育专家。

1968年,他出生于台南市南边的茄萣渔村。尽管父母目不识丁,18岁的薛仁明却凭一己之力考入素有“台湾第一学府”之称的台湾大学,就读历史系。二十五岁时,他通过台湾偏远地区教师甄试,到台东县立池上中学教书。

多年后的薛仁明开始著书立说,并频繁在大陆讲学。一年里,他有满满48周的讲课安排,从北上广深到南京、杭州、成都,“你能想到的大城市几乎都有”,内容大多围绕一个核心:中国礼乐文明的当代实践。

2000年,薛仁明的长女降生,一年四个月后有了次女,又三年后是幼子,回归礼乐文明成为他教养3个孩子的基本方法。什么是礼乐文明?在薛仁明看来,“它跟所谓的‘中国文化’不完全一样,儒释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各式各样的艺术、器物,都是文化;而文明是种生命状态,是中国几千年来基于阴阳思维产生的行为模式。简单地说,我们的祖辈大多都没啥文化,可他们却都一直在礼乐文明里,所以昂然挺拔、有精气神。”

2012年在台出版的第一本教育类书籍《教养,不惑》中,他直言“当爹要有当爹的样子,而不是老想着要和孩子做朋友”。12年后,三个孩子先后就读大学,新修订后的《教养不惑》正式出版。

2025年11月7日,在广州的新书发布会后,薛仁明接受了南方周末记者专访。

“一个人越想找到他自己,就越找不到自己”

南方周末:《教养不惑》最早是12年前在台湾出版的,当时为什么会想要写一本这样的书?

薛仁明:2011年北京新星出版社出版了我在大陆的第一本书《孔子随喜》。出版前后,我把原来在台湾的工作辞掉了,人到中年,未来该怎么走,想了想,还是得先写几本书。恰好这时我带孩子去台北,跟《中国时报》人间副刊主任杨泽见了面。杨泽特别喜欢,说台北已经看不到这样的孩子了。当时我开始有了想法,将来或许可以往教育的方向写本新书。

南方周末:当时台湾,尤其是台北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薛仁明:台北人西化,因此孩子洋气,活得比较自我,眼里没有别人,也喜欢表现,很难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听你说话。所以我台北的朋友都觉得孩子难教,至少也教得费劲。但我们去台北那天,我的3个孩子就是坐在那里,喜滋滋地听我们说话,我则一派轻松。杨泽说他看得特别舒服。

其实一开始我主要是讲经典、讲传统文化,不是那么想纯粹讲教育,可能是因为我的很多受众是家长,关心教育问题,我也看了太多失败的例子,才开始想跟大家多谈谈传统文化,尤其礼乐文明是如何影响家庭教育的。

南方周末:在你自己3个孩子成长过程中,你是如何和他们相处的?

薛仁明:我的二女儿允和在书里写,小时候她最常惹娘生气,只要娘一生气,就把她发放到“宁古塔”去,让她到三楼去跟爸爸睡。她没写更多的细节,可其实,每次她咚咚地上楼来时都拿着她的“细软”,一个小被子,一个小枕

登录后获取更多权限

立即登录

校对:星歌

欢迎分享、点赞与留言。本作品的版权为南方周末或相关著作权人所有,任何第三方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否则即为侵权。

{{ isview_popup.firstLine }}{{ isview_popup.highlight }}

{{ isview_popup.secondLine }}

{{ isview_popup.buttonTex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