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易逝的生命,雕刻不朽的瞬间------我读《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 | 初中组二等奖

第五届南方周末“阅读新火种”中学生读后感征文活动

奖项:初中组二等奖

作者:邓诗玙

学校:东莞中学松山湖学校

指导老师:林奔月

合上书,指尖还残留着木屑的触感,仿佛我刚放下刻刀,从那个充满松香和虔诚气息的修道院工作室里醒来。

一阵清风拂过书页,捎来窗外初秋的信息,几片落叶的影子提前落入了黑塞的文字世界------那是一部探讨理性与感性永恒对话的哲思之作。两位修道院青年,在背道而驰却又相依相存的人生中,追寻着人格最终的和谐与统一。而合上书页的此刻,一片灵魂的落叶已然归根,清晰的意识浮现:我,就是歌尔德蒙。

我是歌尔德蒙,一个用一生去寻找母亲、寻找自我的人。

我的故事,始于纳尔齐斯的一句话。我视若神明的朋友,在某个黄昏对我说:“你天生是灵魂的混血儿,既是艺术家,又是思想家;既是神秘的隐居者,又是满腔热血的小伙子。”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懵懂的青春。我突然意识到,修道院的高墙困不住我,我母亲留在我血脉里的流淌着的远方在呼唤。

于是我走了,把拉丁文留在身后,走进了风里。森林教会我的第一课是自由,第二课是恐惧。我睡在星空下,和同样的流浪者分食过面包,在陌生妇人的笑容里感受人间的暖意。那些瞬间如此真实,真实得让我颤栗。我像一块贪婪的海绵,吮吸着世界的各种滋味------甜的、苦的、烈的。正如纳尔齐斯后来给我的判词:“你注定比我活得更加沉重。”是的,我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这份沉重,每一步都踩进生活的深处。

但,无尽的漫游让人疲惫。当最初的狂喜褪去,一个问题在脑海浮现:“所有这些终将消逝的体验,意义何在?”“我像一个收集露珠的愚人,捧着一手转瞬即逝的晶莹。”

我泛泛地寻找着答案。木头在我手中呼吸,那些我曾深刻见过的热爱过的铭记的脸庞------笑着,哭着,或美好,或阴郁,或平常温暖,或令人震悚……挥之不去。从记忆深处走来,汇聚成圣母慈悲的轮廓。我终于懂得,纳尔齐斯所说的那一句“各人回到按照自己天性所指使他去的地方。”

我的天性,就是“用易逝的生命,雕刻不朽的瞬间。”

艺术,成了我的救赎。它将我母亲世界里那些混沌、汹涌、易逝的情感,转化为了父亲世界里清晰、稳定、永恒的形式。我雕刻的圣母像,于我而言,不仅是神圣的符号,那是我将所有爱过、失去过的生命,所有对美与死亡的领悟,凝固下来的瞬间。在创造中,感性的歌尔德蒙和理性的纳尔齐斯,终于合二为一。

几经波折,我被纳尔齐斯救回。但我厌倦这样平和的生活,我希望找回我的青春。最终垂死的我,回到了起点。纳尔齐斯守在我的床边,我们之间隔着一生难以跨越的鸿沟。我对他说:“我之所以明白什么是爱,正是因为你。众人之中,你是唯一能够去爱的人。”

我清晰地记得,他握住我的手,这个永远冷静的人眼中有了泪光:“如果没有你,我将看不到另一个世界的模样,我的生命将有一半是沉睡的。”

所有的对立和解了。他是我的彼岸,我是他的倒影。我们像一棵树的两半,各自向着不同的天空生长,树根却在最深处紧紧缠绕。

合上书,我感到心已然湿润,泪水为歌尔德蒙流,也为每一个在成长路上挣扎的灵魂流。成为自己,就是听从生命最深处的声音,勇敢地走自己的路,哪怕沉重,哪怕孤独。在路的尽头,会发现,所有看似对立的碎片,最终拼成一个完整的自己。

窗外正在落叶,透绿叶子打着旋投入大地的怀抱。像歌尔德蒙的一生------从枝头跃下,不是为坠落,而是为完成一次壮丽的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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