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德温的一生:“不会再有洪水,下一次将是烈火”
“二十世纪没有任何一位美国或英国小说家像鲍德温这样始终如一地愿意为公益事业奉献自己的声名。”
他面对的是一个白人、富人和直男掌权的国家,这是永久的噩梦。
责任编辑:李慕琰

1963年,詹姆斯·鲍德温在伦敦。(视觉中国 图)
《在门外谈话》是詹姆斯·鲍德温没写出来的小说,他一生中有无数作品在使命感和现实生活的撕扯中突然浮现或不知所终。詹姆斯·坎贝尔借来这句话,把它用在了鲍德温的传记上,起名为《在门外谈话:詹姆斯·鲍德温的一生》。
坎贝尔在全书临近结尾时介绍了他与鲍德温的相识。年轻编辑向大作家约稿,稿酬微薄,没想到对方慨然应允。虽然一直拖稿,大作家最后还是交出了一篇质量不错的作品,两个人成为了朋友,中间难免发生了一些波折。
鲍德温长期勉力兼容着不同的人格特质,有时漫不经心地露出苍凉的底色。这些特质始终相互对抗并燃烧着,表露给外界的是极度的纤细与敏感。他的行为往往显得矛盾,像书中不止一次提到他赖账,又在其他地方反复描述他的慷慨。
坎贝尔猜想,鲍德温答应为没什么名气的杂志撰稿,是想到那些提携他成长、同样没那么显赫的刊物。这种思绪驱动着鲍德温的所作所为,就像凯恩先生的玫瑰花蕾。传记呈现了无数动人的细节,展现着心为身役的无奈,以及在遭受啃噬时如何保持优雅。
紧张感萦绕他的整个人生
詹姆斯·鲍德温是私生子,生在纽约曼哈顿的哈莱姆区,一生未见生父。继父虔诚又狂暴,无法承担一大家人的开销。可以想象他从记事开始就左右支绌,所以会说:“我一生下来就死了。”还有对母亲讲的话:看啊,有比我们还丑的人了。他一开始就敏锐地捕捉到问题在于白人与“黑鬼”的关系,与之相连的紧张感萦绕他的整个人生。他与白人朋友相处自如,怀抱着用白人的话告诉他们黑人处境的壮志。
1943年8月1日哈莱姆发生骚乱,一名白人警官试图在酒店以“扰乱治安”为名拘捕黑人女性,一名黑人士兵干涉时遭到枪击,紧绷的种族矛盾一触即发。这场骚乱深深嵌入了鲍德温的生命,7月29日八十多岁的继父大卫去世,同一天最小的妹妹降生,8月2日既是他的19岁生日又是继父的葬礼日,哈莱姆在燃烧。个人命运、群体呼啸、结构朽坏皆如天启。
怒火终究会让位给日常生活,蛰伏等待下一次燃烧。为帮补家用,他做过若干种体力工作,其中电梯员极具纽约特色。卓越的才智使他无法接受命定的卑微生活。他14岁成为传教士,很快就远比同样传教的继父受欢迎。他有种信口开河却令人折服的才华,在高中是最聪明的学生,也是最穷的那个。近处的哈莱姆文艺复兴对他影响有限,他走另外一条路绕开宿命。
少年鲍德温与一些有才华的作家、艺术家交往,尤其重要的是向作家理查德·赖特毛遂自荐。他视赖特为理想中的成功作家和父亲,父亲也是他的母题。他追随赖特旅居巴黎,后来将自己的散文集命名为《土生子札记》以致敬赖特的小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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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