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多布里昂的三次邂逅
无论是复辟还是共和,他总是不合时宜的那个,满怀希望而来,又带着失落而去
责任编辑:杨静茹

夏多布里昂墓
圣马洛的风和浪
去圣马洛完全不在计划当中。
来巴黎游玩的几位友人点名要去圣米歇尔山,他们惊讶我在巴黎一年多,竟然忙于工作,从来没去过这个法国名胜。禁不住几次劝说,我答应随行。
圣米歇尔山是布列塔尼大区最大的景点。Brittany(布列塔尼)其实就是Britain(英国)的变形,昭示了这个半岛的复杂过往。布列塔尼位于法国西北角,如同一个拳头伸入大西洋,隔着英吉利海峡相望的对岸是英国的白色岩壁。它曾经自治,又在英法两国之间左右摇摆,百年战争后最终归属了法国。如今还有船只载着汽车在英吉利海峡穿行,来往两国。
圣米歇尔山的确拥有《基督山伯爵》中描写的奇异景色,落潮时,沙滩上布满走向山上城堡的稠密游人,如同朝圣的教徒,等到傍晚涨潮,四周如水漫金山一般,又似一个海市蜃楼里的幻影。然而由于游人众多,十分嘈杂和商业化,我并没有感到太多意趣。快离开之际,同行友人说,附近是港口小城圣马洛,不如多住一天再走,于是才有了这次圣马洛的意外之行。
来到圣马洛的老城区,秋日的海风裹着大西洋的清新和咸腥扑面而来,让人为之一振。进入老城区的圣文森门,拱形的门上用拉丁文写着:SEMPER FIDELIS(永远忠诚)。
想到圣马洛和布列塔尼的历史几乎是一部英法间的骑墙史,不禁好奇这句话为何会成为城市格言?
整个老城区被海滨的城墙完全包围,仿佛一个天然堡垒。从15世纪开始,圣马洛就是一座闻名世界的“海盗城”,聚集了大量财富,必然需要强力保护。昔日的“海盗头子”罗伯特• 叙尔库夫矗立城中,他一手持剑,一手指着英吉利海峡的方向,因为他的掠夺对象大多是富有的英国船只,在英法对抗的背景下,被赋予了对抗强敌的民族色彩。他还曾拒绝拿破仑“海军上校”的任命邀请,而坚持做一位自由自在的海盗王。
漫步在圣马洛的城墙上,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与远处的海平面连成一片。潮水正在退去,一座古老的碉堡矗立其中,周围是浅滩,仿佛圣米歇尔山的微缩模型,却无其骄矜。海水的颜色如蓝宝石一般,映衬着若隐若现的沙滩和黝黑嶙峋的礁石,偶尔可见优雅的白鹭在灰绿色的水滩上划出涟漪。海鸥在风中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像是在诉说这片海岸亘古的波折。如此独特而缥缈的景色,却又如此触手可及。
在城墙上的露天咖啡馆和友人伴着徐徐的海风聊天,晚霞逐渐红上来,我感到了这次旅行真正的动人之处。
我指着不远处一大一小的岛屿问侍应生:
“这是哪里,可以去吗?“
“大贝岛和小贝岛,大贝岛上有夏多布里昂的墓,不过现在潮水上涨,要到明天潮退通往墓的路才能露出来。”夏多布里昂?我心中在想,那是谁。
面对我疑惑的眼神,侍者带着常见的法式骄傲补充道:
“一个曾经很著名但有点过时的作家。”
“马上要涨潮了,会比较危险,各位请小心。”转身前,侍者礼貌地提醒。
圣马洛
谁知这并非礼貌,而是真的危险。圣马洛是欧洲潮差最大的区域之一,六小时之间可以相差13米。潮水拍打着海滨的城墙,激起喷薄的海浪。一半出于惊吓一半是兴奋,人们叫喊着朝远离岸边的地方奔跑,仿佛在与海浪赛
登录后获取更多权限
校对:赵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