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20090720)

上海滩出不了柳敬亭

本期封面人物是在上海滩声名鹊起的周立波,有人说他跃然于舞台之上,是百年一遇。

天晓得是不是百年一遇,但周立波对此赞誉欣然接受,就像他接受观众们如雷掌声一样,决不谦虚,怡然自得。

他让人感受到了自信的魅力,敢于在剃刀边缘上跳舞的人,没有一点自信还真不行,从他的访谈内容看,那种自信心似乎接近爆棚。

一向被视为是政治保守的上海滩,居然率先出现了政治模仿秀,惟妙惟肖,获得满堂彩,这也是周立波现象备受关注的原因所在。

他不是完人,观众不需要完人,需要的是他的浑身解数的卖弄和调侃,以及因此而爆发的笑声。

这是长期压抑之下的肆意释放吗?不得而知。

他只是消费文化的另一次脱颖而出和另一个符号。

可以肯定的是,上海滩出不了柳敬亭。

杨锦麟(凤凰卫视)

无需被所有人喜爱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我对他的关注早在他今日爆红前多年就开始了。印象中他是个天赋极高的滑稽戏演员,一口地道的上海闲话,头路分明,注重腔调,总之是个很“拎得清”的丑角。在我看来,他今日的成功在于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的立足点在上海滩,他的观众、舞台、素材……一切归属感与认同感都在上海;此外,他有生意人的思维,又有文化人的头脑。“他每天看14份报纸,读报加上网至少3-4个钟头”,有文化含量的滑稽便上升到了幽默,周立波的亮点是,有技巧地把幽默上升到了讽刺。

辛迪(上海)

活得从容,说得从容

在这个奇怪的时代,周立波可能是个异类。敢讲真话,并且如此讲真话的,或许都该划为异类吧。之前对周立波的认识仅仅停留在《笑侃三十年》,一个讲究的、老派的上海男人。然而,他不仅限于此。他的幽默来自于他的阅历,他的生活,他的感受,他对这个时代的爱和恨。“从嘲讽弱者转向针砭时事”,海派清口相声的成功标志着另一种不同的文化取向,一种更高阶层的幽默。

或许在名人的光环效应下,周立波多多少少是让人又爱又恨的。这是一个活得很真实的男人,他佩服那些活得“从容”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尊重别人的生活方式,讲究平等的对话,阅读不同的资讯,搜集不同的观点和声音。这或许就是他作为“聪明丑角”的原因吧。

雪莉(厦门)

那些叫人战栗的照片

2003年SARS之后的小汤山无人报道无人问津,6年过后,突然重回我们的视线,竟是如此地叫人措手不及。(本刊上期报道《沉默的SARS后遗症患者》)我在广州美术馆的摄影双年展上首先看到这组照片,几近残酷地画面里,非典药物治疗的副作用摧毁了他们的双腿,被彻底抛弃的小汤山由生命力旺盛的植物接管……看到随意丢弃的裹尸袋、各种各样废置的医疗器材,拐杖和轮椅,一副一副苍凉无奈、欲说还休的神情,静静地驻留在那些被世人所遗忘的角落。我本能地觉得,摄影师把它裸程出来是一种还以公道的举动,是真正打动人心的好作品。

张嘉 (广州)

 

那些富二代们

前阵子去上海出差,一路上见识或听闻了好几位“90后”甚至“2000后”的富二代们,用“瞠目结舌”这样的字眼形容当时之感和事后之虑,丝毫不为过。

来看几段场景:

机场登机口。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直冲向前,完全无视正在规矩排队办理Check in的一众旅客。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西装笔挺的绅士见状,拦下了男孩,教育他“要排队,要守公德”。男孩耸了耸肩膀,将登机牌在这个“叔叔”面前晃了两下,充满不屑地抛了一句:“看清楚了,头等舱!你慢慢排队。”男孩的趾高气扬引来唏嘘一片。

某气派的小学大门口。一个年轻妈妈开着某品牌私家车来接儿子回家,略识汽车市价的我估计此品牌的此款车约20万左右。孩子9岁的样子,一出门就央求其母亲:“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嘛,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别来接了。你看看我周围同学都在笑我!”他顺手一指,和他一起出来的同伴们都纷纷上了自家的奔驰、宝马等豪华私家车。这个妈妈又“不知趣”地问儿子:“天热,我们去XXX(某知名快餐连锁品牌)喝点东西好不好?”儿子当即回应:“开的车不好不怪你,总不能再去这种地方喝东西吧?不是我们这个阶层去的地方。”我惊奇地从一个顽童口中,听到了极富社会学意义的名词——“阶层”。

某幼儿园内。这是同事转述给我的一个故事。老师正严词训斥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小孩一点没有畏惧,他径直走到老师跟前,将脚抬起,并指了指自己的新鞋,对老师道:“我脚上的鞋一千块,你呢?”老师无语。

“富二代”语录实在雷人。这些年轻的父母们,不知道在听了这些“童言无忌”后,是怎样的心情?反正我有些沉重,也许是杞人忧天吧。

本刊记者 陈彦炜

副市长的回答

5月下旬去韩国参加一个世界大城市气候变化峰会,这是一次较高规格的会议,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到会做主题演讲。北京市也派了一位副市长与会,在峰会的一个分会场,这位副市长与伦敦市长、东京市长、圣保罗市长坐在台上,就各自城市节能减排、建设环境友好型城市的认识与措施发言,印象中其他城市市长都是脱稿演讲,或幽默或自省,侃侃而谈,而北京市这位副市长的发言,是国内常见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列举了北京市种种措施,以及取得的成绩,令人稍感惊喜的是,这位副市长用英文念出了国内的官场体报告。

演讲结束,到了记者提问时间,中国的副市长显然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好多问题都针对他提的,让我明显感到,中国这些年随着经济增长,确实成了世界关注的焦点。不过,针对中国的提问却都比较尖锐,有许多都是质疑政府部门的政策,比如道路设计为什么留给自行车的空间越来越少,一位非洲记者的问题更针对中国,他称中国现在将许多快报废的汽车销到一些非洲国家,加剧了非洲的环境污染,您对此有何评价?

副市长的回答一定让这位非洲记者失望,而且很可能给了他武断与蛮横的印象,他一口气就否认了这一事实的存在,“据我所知,中国并没有向非洲销售这样的汽车。”自然,他也谈不出任何评价。

中国快报废的汽车有没有通过各种渠道销到非洲,我总怀疑这位副市长是否真的了解情况,相反,这位非洲记者在如此正式的场合提出这个问题,应该不完全是凭空捏造吧?这位北京市副市长不是商务部的官员,也不是外交部官员,凭直觉,我感到他应该对这个具体的问题并不了解,这个情形下,面对这样尖锐质疑中国的问题,这位副市长大约是为了维护中国的形象,而直接否认了事实。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中国是否有快报废的汽车销住非洲,但我总觉得这位副市长应该有更好的回答这个问题的方式。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这样回答,“你所说的问题,我并不了解具体情况,如果这个现象真的存在,它不会是中国政府鼓励的,因为中国自己,也深受一些发达国家的洋垃圾、报废产品之苦,它们多是以非法形式流入中国的。”

中国给世界的印象,真的和这些官员很有关系。

本刊记者 黄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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