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定县试验”不应终局
我曾经三次作为志愿者到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为农民授课,算是所谓新“定县实验”的一名参与者,对温铁军创立学院和做乡村建设试验的做法有所体会和了解。在乡建学院关闭之际,重要的是对民间乡建试验的意义提出讨论。
我曾经三次作为志愿者到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为农民授课,算是所谓新“定县实验”的一名参与者,对温铁军创立学院和做乡村建设试验的做法有所体会和了解。在乡建学院关闭之际,重要的是对民间乡建试验的意义提出讨论。
新“定县试验”新在何处
如历史上的晏阳初用实验回应当年农村问题一样,新“定县试验”对当代新农村建设诸多关键问题都在尝试给予解答。新农村需要新农民,定县试验首重的就是培训。只有激起农民改善家乡的热情,赋予它们合作意识和文化,传授组织起来的办法,新农村建设才有可以扎根奋斗的主体。学院在这方面开民间力量培训农民之先,功不可没。
农民经济合作的关键是金融合作,定县培训的重要内容是在合作社内部开展资金互助,并展现了资金互助和商业银行制度接轨的前景。近期实践证明,学院是走在了前面。目前,资金互助社等合作金融组织已经得到国家政策支持,正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有的就是学院学员所办。
面对全球化的压力和中国快速发展对资源和环境的汲取,新“定县试验”又极具前瞻性地进行有机农业试验,并进行生态建筑示范建设。
以定县培训为机缘,学院促成了多个地方试验区的建立,就结合政府主导力量和农民主体力量展开探索。有些农民精英原来就是带头上访的农民维权分子,经过学院培训,成为发展经济、建设和谐乡村的骨干。
以上概括成一点,就是以农村可持续发展为本位,以农民为主体,以农民综合福利为目标的新农村建设。而报章不断披露的新农村建设中的刷白墙、盖新房等片面做法,都体现了这些理念的匮乏。
新“定县试验”并没有终局
新定县试验的意义并不因乡村建设学院的关闭而消失,它将在未来充分显示其意义。
学院关闭不久,在乡建学院接受过培训的一个青年农民找到我的办公室,说当地政府想谋求学院对当地新农村建设的帮助。他是河南太康县农民,在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大专毕业后,回到家乡,志愿做起了不领薪水的乡镇党委书记助理和村支部书记助理。他在所在村搞起了治安巡逻队,组建了文艺演出队,组织评选“十佳儿媳”,建立了老年人养老基金,组织农民节能灶推广。他想的是怎样在农村探索一个让农民在农村呆得住、有尊严的活法。虽然没有让农民富起来,但是当地治安好了,风气正了。为了做这些事情,他3年来自己贴进去一万多元。为什么有这样大的干劲?原来,学院培训时传授的组建文化组织、解决养老问题的办法在他那里得到了实践,让他看到了希望;学院传授的“做家乡主人、建设新乡村”的理念激励他不断试验。像李之群这样的乡建学员在全国有六百多人,他们就是学院播下的种子。学院的很多探索,正在全国各地生根发芽。这就是新定县试验的功效。试验并不仅仅看定县一地成功与否,而是看接受培训的学员们在家乡能不能继续试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所谓改良,就是实验。试验就是不求一刀切地机械模式,而由农民为主体自主探索改变乡村的办法;试验就是不求意识形态的空想式的解决,而是追求对农民遭遇的经济、教育、医疗、科技等具体问题的具体解决;试验就是不求为村庄之外的社会力量谋取话语正确,而是让农民自己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试验积跬步可至千里,兴一村一乡可育乡村内力,从新一人开始可以化农民。有了新农民,有了农民主体,就有新农村。
从这个意义上说,定县是看不出做了什么大事业,但是,大事业在改变了的学员的观念里,在他们仍在坚持的行动中。培育想组织起来、会组织起来的农民主体,为新农村建设注入不竭的内在动力,这是定县试验想做的。定县试验开启了这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