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场】英国欲望领土的国王:保罗·雷蒙德

他既不是性解放时代的先知,也不是凭借英国男人欲望而发家的情色传播者。
无论雷蒙德在后世是以何名号被纪念,没有几人能否定他在英国人性观念的转变中所起的作用。
在他的麾下,伦敦苏豪(soho)区成为英国绅士们流连忘返的欲望乐土。

保罗·雷蒙德 图/corpis CFP

 图/corpis CFP

1956年9月,保罗·雷蒙得和他的雇员们——脱衣舞娘在交谈 图/corpis CFP


苏豪区是伦敦的商业娱乐中心。整个伦敦的夜生活以苏豪区的李斯特广场为中心(Leicester Square)。 每过晚上九点,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和寻欢的年轻人就会来此寻欢。

而这块中心的中心则是成立于1958年的私人会所Revue Bar。开业初期,不到两年这家会所的成员就达到了45000人,它的霓虹灯成为了苏豪的地标。Revue Bar作为英国首家表演脱衣舞的会所,它的存在如同一把利刀,为严肃刻板的英国男人们划开了一个兴奋的出口。

保罗·雷蒙德是这把利刃的持刀人,而他所擅长的领域远超过了色情行业,他出版杂志,买卖地产,2004年去世后留给子女至少6亿英镑的遗产。

让男人开始感觉不糟糕
面对外界冠以他“情色大亨”、“英国版的休·海夫纳”,雷蒙德从来都坦然接受,他说自己是一个“诚实的娱乐家”。

在雷蒙德开办Revue Bar前,英国人看不到脱衣舞表演。上个世纪40年代,英国法律对色情行业有着严格的标准—禁止裸体的演员出现在舞台上。当时年纪不到30岁的雷蒙德紧抠字眼,略施“诡计”,让近乎裸体的女子出现在表演台上。他是这样做的:用高价吸引一批女演员,让她们穿上三点式,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舞台上充当背景,而雷蒙德则在一群比基尼女郎中表演唱歌或者说笑话。

所有到场的观众都不会将雷蒙德当作表演重点,而是把目光都集中在身材修长的“人体背景板”上。光是穿着比基尼不做任何动作的女模特,显然不足以让观众们保持整晚的兴趣。雷蒙德的小聪明再次发挥了作用,他让女演员穿上的比基尼另有玄机,三点式上各用细绳牵着三个铃铛,观众们可以上前去拉动小铃铛,可以想像,在一个没有脱衣舞表演的国度,女演员身上的小铃铛,如同另类的挑逗。观众每拉一下,响起的不仅仅是叮当声,还有男观众们的喝彩声。

雷蒙德这种别出心裁的节目,迅速吸引了大批的观众,同时也毫无意外地“吸引”了警察。他所在的表演场馆遭到警察的罚款。后来,当他发现私人俱乐部不受英国上议院法官的条令控制的时候,他的事业便有了新的突破。1958年他就举办了一家只允许会员进入,有摄人心魂的缤纷舞台演出与脱衣女郎的旗舰俱乐部the Raymond Revuebar,迅速成功吸引了众多客户,其中不乏政府官员和王室贵族。

现在人们已经把脱衣舞当作英国正常生活的一部分。在这种事上提反对意见的人常被视为假正经,并成为脱衣舞支持者的笑柄。

英国媒体评论称,保罗·雷蒙德把“情色”带入了英国的主流社会。1971年发行了光鲜的《男人》杂志,1972年又发行《国际俱乐部》。他总是能保证他的出版物有严肃的事实性内容,以表示他自己只是一个娱乐家而非一个色情文学作家。其中,最受英国人欢迎的就是女演员Fiona Richmond所写的《欧洲报道》,把欧陆男人的性爱表演详细刻画得淋漓尽致。这本杂志定期被审核删减,但丝毫不影响其丰厚的利润,除了吸引单身贵族与年轻富豪,还有许多主流广告商为其一席之地明争暗斗。现如今,他旗下的情色杂志包括《Razzle》、《男人世界》、《May-fair》等。这位具有争议的出版人帮助英国人改变了对性的态度,他曾经宣称:“性是永恒的—永远,永远,永远。”

英国广播公司的传媒历史学教授史官珍西顿,在雷蒙德去世后发表的讣闻里表示,通过让男人觉得渴望性爱并没有如此失败,他使得色情成为了一种主流力量。

对于那些色情是否使人道德败坏,自己是否是个色情贩子,保罗·雷蒙德从来不在乎。当一个高等法院陪审团奉命阅读他的《男人》杂志,以判定其是否色情读物,法庭之外的雷蒙德便与自己的女朋友相会伦敦。

从色情帝王到苏豪地王

可以这么说,经营脱衣舞俱乐部让雷蒙德挖到了自己事业的第一桶金。其后,事业版图扩张到房地产,而这才是他巨额财富的来源。

雷蒙德是苏豪一道众所周知的景观,总是穿着皮毛大衣开着劳斯莱斯在俱乐部外头晃悠。

在20世纪60年代末,他收购了西部的白厅剧场,并用它来上演一系列俏皮的闹剧,包括《是的,我们不穿睡衣》。

1977年,当警方开始取缔苏豪性商店的时候,许多店铺都被迫结业了。雷蒙德利用房地产价下跌的时势购买了许多不动产权。苏豪的绝大部分土地,包括就康普顿街的南侧大部分、罗米利和希腊街道的房产、阿彻街的部分正是保罗·雷蒙德的房地产生意基础。他还持有苏豪置业,罗尼斯克特的爵士俱乐部、风车剧院以及白厅剧院的不动产权。后来他把业务拓展到了诺丁山和彻尔喜,直到他死前这些不动产权仍然构成他的主力财富。

20世纪80年代开始,他的女儿黛比就开始接管出版业务,而他自己就潜心致力于房地产的投资。他承诺要把苏豪变成第二个科文特花园(欧洲著名的演出中心),并购买了旧康普顿街和沃德街周边多处不动产的所有权。

雷蒙德的最后一次重大收购是在1994年落实购买“岛网”的时候,他收纳了巴黎咖啡与鲁珀特和考文垂街道和旧里亚托电影院的很大一部分, 那里就是他1982年放映色情电影的地方。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在色情事业已经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转向投资房地产行业呢?首先,他们经历着一个经典的转变:把所赚得的现金转变成一个倍受推崇行业的固定投资。这其中也和雷蒙德敏锐的商业触觉有关。和雷蒙德工作许久的一个开发商说,一旦雷蒙德买了一座大厦,他就会异常关注大厦附近坐落的是什么。他还以一个略低于买方市场的好买家而著称,在强有力的市场环境下保持沉稳,喜欢在经济转变的时候挑出不安分的卖家,一旦他标识了自己的价格,便绝无让步。英国财经报告显示苏豪置业价值60亿英镑, 出版业这边每年都能盈利超过2200万英镑。

许多曾与他共事的人发现,雷蒙德很坦率可爱,他对雇员也非常慷慨,并不遵循美国妄图独占与虚伪的生活方式。他不追求知识,并害怕读书会扼杀了他广誉盛名的天赋。他还宣称自出娘胎便没有接触过书。

20世纪70年代,苏豪区一势力强大的黑社会遭到政府的打击,雷蒙德乘机购买该犯罪团伙空置的物业,由此他获得 “苏豪之王”的名号,而这就是使他后来位居“东南10大财主之首”的财产帝国的来源

拥有巨额财富的“懒汉”

在雷蒙德的晚年,他不愿意成为瞩目的焦点,后来他在他伦敦的俯瞰绿色花园的复式单位里深居简出,但是仍然掌控着财政事务。1992年,他的财富超过了英国本土首富威斯敏斯特公爵;2004年,他以高达6亿英镑的身家,在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富豪榜上排名第62。2008年3月3日,雷蒙德在医院中因病离开了人世,在他去世前,他的财富估计至少有6.5亿英镑。

雷蒙德精彩的人生是从他改了名字开始。1925年11月出生在利物浦的他,原名叫做杰弗里·安东尼·奎因。年幼的他曾服务于英国皇家空军,做过皇家表演队的乐手和接线生。离开皇家空军后,他还开过一家服装公司。不过雷蒙德最终发现自己的天赋在表演上。一次在码头的表演后,他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保罗·雷蒙德。

尽管经常被拍摄到与舞蹈演员一起,雷蒙德的私生活在多年来都是没有丑闻的。在后期,苏豪色情王国的竞争者“Lads Mags” 使他的财富增长有所遏制。

雷蒙德把自己称为一个“懒汉”,并把这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穿着皮毛大衣,开着劳斯莱斯,留着一撇小胡子和一身人工晒黑的皮肤。
最后在他的顶楼复式单位里孤独终老。

他始终都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如果他发现自己的杂志上面有女孩装腔作势,他便会把那些页面撕毁。但是他很少参加忏悔,1990年时他曾说,“如果我去忏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过去5年里我曾做过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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