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相】浪掷青春

因为在两份工作的犹豫期,我过了一段闲得可耻的生活,去超市买斤葡萄都非常郑重其事。这种状态两年前在广州有过一次。当时我总是第一天洗床单第二天洗被套第三天洗牛仔裤。这样就会觉得每天都做了件大事,没有浪掷青春的恐慌感。我还挑广州最长的公交线路来来回回坐,以伪造自己忙于奔波的假象。这件事情搁北京就很容易,只要在上下班时间坐上横跨长安街的公交车,一天就没了一半,另一半正好睡觉。

“浪掷青春”这个词我是在桑格格的《小时候》里学到的,原文是“每次说起‘浪掷青春’这个词,我就想象着自己把青春像扔铁饼那样扔了出去”。铁饼我没有扔过,但扔铅球我从没有及格过,所以我认为自己的青春扔不了多远。当然关键是手上已经没多少青春可扔。

有个等着出国的女同学最近跟我状态相似,不过她是用每天在朋友开的淘宝店上忙碌8个小时浪掷青春。有一天她哀伤地找我倾诉,网上的仙姑说她结婚太早,可能会婚姻不幸。我连忙安慰她:39块钱的仙姑有什么好信的,起码找个390的嘛。后来看她博客才知道,仙姑是在淘宝上找的,支付宝付款,两人聊天用的淘宝旺旺。单凭这一点,我就认为她的铁饼扔得比我远。

还有个去了德国某小镇的女同学扔得更远。在做家庭主妇期间她写了数量庞大的色情小说以自娱,把男男女女各种可能组合都写了一遍。写到实在没什么可写,她就高高兴兴地回国了。

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浪掷青春的可能性,简单地说就是什么都不干。购房前我认为自己起码可以浪掷5年,在老家找个小镇,每天喝盖碗茶、打麻将以及写小说。把写小说加进去,可见还是浪得不太彻底。真正感觉到自己浪掷了青春甚至人生,是有一天跟朋友聊天时,我痛苦地说,“看来这辈子我是得不了诺贝尔文学奖了。”他抚慰我,“那你就得个茅盾文学奖吧。”

我总是用月供数存款数加上年龄变量这一综合函数来打消自己浪掷的冲动,有意忽略我也曾经没有房子,以及最简单的饭菜就可以养活我的事实。《小时候》里,桑格格为了躲避黑社会前男友的追踪,休学来到北京,力争要打入影视圈,惟一的本钱是她拍过猪饲料广告。这样的故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了,这大概是因为我从没有拍过什么广告,以及我的前男友们居然……居然没一个来自黑社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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