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无良杂种》 解构历史和不变的暴力

是的,还是那个昆汀·塔伦蒂诺,还是熟悉的昆氏电影。

《无良杂种》(Inglourious Basterds)有两条叙述线索:一条是一家法国人遭纳粹屠门,只有女儿侥幸逃生,立志复仇的她以经营一家巴黎戏院为身份掩护,等待机会;另一条是布拉德·皮特扮演的美国中尉,率领一批犹太敢死队员,深入法国敌后捕杀纳粹分子。两条线索的交集出现在影片后半部:女孩和特工队都准备暗杀到戏院看电影的希特勒。

两条并行发展的复仇和杀敌故事,突然转换成准备暗杀希特勒,这种毫无预兆的剧情大转移,正体现了导演一直追求的惊悚效果。这在昆汀电影中屡见不鲜。你永远猜不出下一步剧情,在这一点上,昆汀像个非要和观众较劲的顽童。

影迷会从中感受到昆氏电影的魅力:冗长但暗藏玄机的对话。看似东拉西扯浑不搭界,甚至是突兀的交谈,恰恰成为剧情奇峰突起、急转直下的前奏,这是昆汀作为编剧的重要才能:非线性的电影叙述方式。不过最显著的还是《低俗小说》,他首次采用回环式的讲故事方式,以一个酒吧场景开始,以其中出现的几对角色的故事并行推演,最后回到这个场景结束;对经典电影场景的模仿和致敬,比如在狭窄的小酒馆里敢死队员与纳粹军官拔枪火并的一场戏,用慢镜头表现枪火四溅、死尸盈地的场面,明显是对港片中黑社会枪战戏的借用。

可能引起知识分子观众反感的,是昆汀对历史事实的虚构处理,他让希特勒横死于巴黎的电影院。如果是在中国,自感受到侵犯的学者们也许会投书媒体,指出 “戏说”违反史实。这应该鼓励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还是该视为虚无和荒唐?想来拍过《赤壁》的吴宇森导演也会有此一问。

凡此种种,正体现了昆氏电影最重要的美学特征:对经典的戏仿和拼贴;对既有秩序、观念的颠覆和解构——比如希特勒之死,是对正统历史观的一种解构。对暴力的解构,昆汀电影中的暴力常常以出人意料的喜剧方式出现,暴力不再可耻、受批判;正义感等伦理消失——布拉德·皮特演的美国军官,很难说是肩负使命的战斗英雄,还是以杀人为乐的冷血杀手。

这其实是电影史家们已经总结出的后现代主义电影的典型特征。作为一种文化思潮,这种对经典和传统的戏仿、拼贴、解构、颠覆,已广泛出现在近几十年的绘画、摄影、影视、文学作品中。

暴力,是理解昆汀电影世界的一把钥匙,还没有哪位导演对暴力和杀戮有着如此迷恋。他的所有电影角色,都是杀手、暴徒、罪犯等边缘人,都不问是非对错,都生存在一个随时大开杀戒、你死我活的血腥世界。相比《杀死比尔》等电影,《无良杂种》已相当收敛,但把死尸头皮“嘶啦”撕下、用棒球棒猛击大脑的镜头,都突兀得触目心惊。

对真善美世界之外黑暗人性的探索,对人类于流血既害怕又好奇的复杂心理的洞察,是昆汀电影受到追捧的心理基础之一。这也是动作暴力片、西部片、乃至恐怖片成为全球类型电影主流样式的重要原因(可以想见,如果大陆放开内容管制,这些片种也会发育起来)。

这也隐含了昆氏电影的未来命运:昆汀的电影从没呈现的温馨人性,从没呈现的正常人生活,从没出现过一个温暖细腻、令人怀想的人物形象,注定不会在观众心中留下美好回忆。

这也是人类的本能:安全感,群居,对安宁、放松的寻觅,对人性光亮的渴望。暴力之于人性,就像男人之于艳遇,春宵一刻的极限刺激后,他还是会选择回归爱,和持久的家庭生活。对比希区柯克电影在犯罪故事外壳下洋溢着的对人性的好奇和友善,更不能不有此之慨。

《低俗小说》

导演:昆汀·塔伦蒂诺

主演:乌玛·瑟曼、塞缪尔·杰克逊、约翰·特拉沃尔塔

由“文森特和马沙的妻子”、“金表”、“邦妮的处境”3个故事以及序幕、尾声组成。看似独立的小故事里面,却又有环环相扣的人和事。故事环状结构,回到开端。

《杀死比尔》

导演、编剧:昆汀·塔伦蒂诺

主演:乌玛·瑟曼、刘玉玲

一个新娘在自己的婚礼上遭到了暗杀。4年后,她苏醒过来,并且接受各种各样的武术训练,踏上复仇之路,在世界各地寻找给自己带来灾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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