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小姐——跨越世纪的时尚风标

受海洋文化与浓厚的商业氛围影响
西关小姐应是中国最早使用洋香水、洋玩意的女性群体
她们的服饰、生活方式、社会交往、学识
无不成为当日“时尚”的标志

受海洋文化与浓厚的商业氛围影响
西关小姐应是中国最早使用洋香水、洋玩意的女性群体
她们的服饰、生活方式、社会交往、学识
无不成为当日“时尚”的标志

黄家的私家花园

晚清时期潘凝的曾外祖父黄若波在宅邸举办宴会款待英法外交官和外商。

潘凝在自己的古董店内


若向非广州人介绍“西关”,必定是这样开始的:作为拥有2200多年建城历史的广州,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此城古迹的集中地便是“西关”,这里是中国南方近代“西学东渐”的窗口,是岭南文化的发源地之一。

什么人有本事“西学东渐”?由此可见西关,由古至今都是富人的生活圈。

“当时从和平路到陶陶居一带的地方都是我们家的,幼时在家里的花园玩耍,同学们往往会迷路。花园面积很大,有假山、有亭台楼阁,又有池塘,种满了莲花,像个小湖一样,湖上有桥,还有一个专门养孔雀的地方。我爷爷六十岁大寿的时候,据说最是热闹,就在花园里请客,还请了戏班来做戏,在亭子上搭了戏棚演戏。在我爷爷的那个时期,家中经常宴客,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此番景象中描述的场景,正是当年西关小姐的日常生活,也是潘凝的外婆曾经的岁月。身上流淌着近代粤商的首富黄氏家族血液的她,是正统的西关小姐。

系出名门


“我从小到大从没住过100平米以下的房子”,潘凝如是说,这并非炫耀而是在客观的叙述一个事实,“现在我和妈妈去看楼,她还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的客厅这么小,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住在大宅子里了”。

潘凝所说的“大宅子”指的是西关大屋,西关自古是广州的商业繁华区,而在西关大屋里居住的无一不是广州富甲一方的豪门巨贾。潘凝的家族“南海平地黄”便是广州典型的名门望族,家族产业曾一度称雄广州西关。

在老广州的记忆里,平地黄家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黄家的宅院曾一度贯穿广州十甫到十二甫,连绵一片,据说加起来大概有一万多平米,直观的诠释了“富甲一方”的含义。宅内还有面积广阔的花园,亭台楼阁、假山小桥、池塘睡莲相映成趣,黄家经常在此宴客,有时还会请戏班子搭台助兴。潘凝至今珍藏着家里的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晚清时期曾外祖父黄若波在宅邸举办宴会款待英法外交官和外商的情景。黄若波曾捐过朝廷高官,任刑部侍郎,正二品,“相当于现在的最高检察院院长”。

黄家曾有过两件价值连城的藏品—宋代的“紫锭水洗”和清代的“醉红”,其中花瓶“醉红”,是乾隆皇帝赐给黄家的,清代仅做了三只,一只被烧坏,一只后来被盗卖到日本,黄家的那只是国内唯一的孤品。事后此花瓶几经辗转,最后停留在北京故宫博物馆。

作为黄家第28代后人,潘凝并没有亲见家族的盛世,对家族的记忆大多来自妈妈与外婆的叙述。到她这一代,家族已经衰落,族人也已四散东西,多数久居海外。

“外婆是典型的西关小姐,在西关大屋里过着优越的生活,她小时候玩过家家游戏,用于‘煮饭’的道具都是家里的干瑶柱(一种昂贵的海鲜干货);外婆也是最早接受西方教育的那一批女性,思想进步开放,她会英文,喜欢画画,画得非常好,女红也做得很好,她喜欢当时的美国电影童星秀兰·邓波儿,还仿照电影中的款式做衣服;外婆一辈子都没有出来工作过,她的姐姐后来在家里办了一个最早的现在所谓的中英文幼儿园,为周围的小孩子提供一个学习的机会和地方,不光教他们文化,还教英语和钢琴,完全是西式教育。”

潘凝自幼与父母、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住的是典型的西关大屋,“一进门有一个天井,很大,有五六十平米,我小时候就在那里学骑自行车”,除了天井、客厅、餐厅、厨房、佣人房、卧室、客房外,二楼还有一个专门的房间供奉祖先牌位,广东话叫做“神楼”,一到大的节日就会在那里拜祭先祖,另有一个天台,中秋节全家会在那里赏月。

因为是独生子女,绝对的掌上明珠,所以倍受宠爱,受的教育也是以成为大家闺秀名门淑女为目标。潘凝从三岁开始学习小提琴和钢琴,那是在70年代,当时没有电视,没有游戏机,孩子们喜欢在街道上疯跑,瞎玩。“我爸爸妈妈觉得女孩子不应该这样就知道在外面玩,应该学点音乐,他们把这个作为一种爱好修养来培养,我记得当时请了广州歌舞团的首席小提琴手来家里教我。”父母还规定潘凝放学后必须立刻回家练琴学琴,潘凝非常抗拒,“当时特别委屈,怎么这么累啊,为什么别人都可以玩的,而我得练琴,学这学那,那时一节课一个小时,我还要把钟调快一点,希望早点下课”。回想起当时吃的苦和自己打的小算盘,潘凝不禁莞尔,不过她还是庆幸自己学了这些,都是值得的。

低调名媛


广州不盛产社交名媛。土生土长的广州人,低调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天性使然。注重细节不是为了显露,只是为了自己舒服。

面前的潘凝有着自然而精致的妆容,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近乎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以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无懈可击的完美。这种注重细节的生活态度也与家族的潜移默化有关。

“我受妈妈和外婆的影响,对穿衣打扮、饮食习惯等或多或少都比较在意,爱干净,绝对不会有不修边幅的样子出现,对礼节很注意,出入不同场合穿不同的衣服,戴不同佩饰,会从细节上更加讲究,包括吃东西都会讲究一点,要好看要精致,食材要新鲜,卖相要好,喜清淡。”

潘凝曾有段时间很喜欢旗袍,出国会带旗袍,正式场合都会穿到,但她只穿传统旗袍,不穿改良旗袍。“我的礼服和旗袍都会定制,但平时的衣服则不会,衣服只要是适合自己的就会喜欢,未必一定要一线名牌,我首先看面料,一定要真丝的,或是棉,绝对无法接受化纤,也从来不穿。”她觉得国产品牌也很好,北京上海有些设计师就做得很不错。但对于包、鞋和手表潘凝的要求就很高了,她非常讲究品质,一定要国际一线大品牌才行。“这些都是很质感的东西,很直观,有多年品牌的维护,品牌的优越性是不容置疑的,包括设计上、做工上,我愿意花比较多的钱在这方面。”

出身名门的潘凝是否也像其他名媛一样喜爱交际呢?潘凝的回答出人意料,“我不是派对动物,我也不是很喜欢跟太多不熟的人打交道,有时因为应酬需要也会去参加,但不会太热衷。”嫁给刀剑收藏家、洋酒鉴定师皇甫江后,潘凝平时的社交活动都是跟随丈夫,她在丈夫面前总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对自己的身世只字不提,这种低调不张扬与性格有关:“我不喜欢太多的人聚在一起,有时会觉得无聊,我更钟意小范围的社交,参加的人差不多彼此都认识,大家能就感兴趣的话题聊得深入,能谈得来,这样就很开心。”

 

文|刘苗 图|大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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