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真】“鬼城”？“诡城”！——康巴什“房地产泡沫”疑问

2010-06-09

内蒙古鄂尔多斯市的康巴什四年内完工项目47项，投资52.88亿。而这一串伟大数据造就的，却是一座人迹罕至的空城。

张涛/图佟佳熹/文

责任编辑：李楠梁伟驰

位于内蒙古鄂尔多斯市的康巴什四年内完工项目47项，投资52.88亿。而这一串伟大数据造就的，却是一座人迹罕至的空城。透过移轴摄影看这座城市，充满了荒诞和虚拟的感觉。

位于鄂尔多斯中南部的康巴什是一座数据上的伟大城区：2003年6月，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审议通过市政府驻地迁址决议。2004年5月，新区全面开工建设。2004-2009年6月底，新区共完工项目47项，完成投资52.88亿元。2006年7月31日，鄂尔多斯市人民政府驻地正式迁址康巴什新区。

公开的资料显示：新区规划控制面积155平方公里，开工建设了49条城市道路，供热、燃气等9种管网同步建设、一次下地。建成了成吉思汗雕塑广场——迄今为止全球最大的成吉思汗雕塑群，被专家称为“中国大型雕塑的一座里程碑”；已验收的市政工程合格率达100%……

但是，没有人——房屋空置率达到90%以上。清洁工在城里扫一天，只拾得一两个饮料瓶。“人迹罕至”的城市，让人联想到科幻电影中的某些场景。原本规划为100万人口入住的新城，建成以来几乎无人居住——人们居住在原本居住的家里，康巴什被他们当成一个“远方上班的地点”。

2004年之前，康巴什仅有两个村庄，人口1400人。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2009年中国城市竞争力蓝皮书：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中，鄂尔多斯位列“综合增长竞争力前十名的城市”之首。因为鄂尔多斯市的“羊、煤、土、气”（特有的阿尔巴斯白山羊绒被誉为软黄金；是中国产煤第一大市；稀土储量65亿吨；天然气探明储量占全国1/3。），经济迅速增长。康巴什也被选为鄂尔多斯市新的市中心。

这不是我们梦想中的“人口低密度”的极致现实吗？如果不是美国《时代》周刊（今年4月5日刊登文章）把康巴什称为“鬼城”，这座“没有人”的城市，大概不会被外界“发现”——美国媒体不会理解：为什么在中国，一个有政府机关入驻、设施建设完备的城市，会没有居民入住？“鬼城康巴什”，顺利激发了各方媒体关于“房地产泡沫”问题的质疑。众多中国媒体，在没有派记者亲自到达康巴什之前，就猜测“这是房地产泡沫造成的”——这种判断的思维模式，时下几乎适用于推理所有的中国经济事件。

在被美国媒体指为“鬼城”后，中国媒体迅速包围了康巴什。康巴什新区的楼价目前达到平均每平米7000元（比2007年年底翻了一倍以上），尽管这个价格相对于鄂尔多斯3000到4000元的居民平均月工资来说明显偏高。恒信集团的孙先生说：“开盘时，听说鄂尔多斯的政府部门要搬迁过来，估计公务员会先买房子，结果没想到，东胜区周边一些先富起来的煤老板们竟然先来购买了。其实是先富起来的煤老板、政府公务员和开发商内部认购这三个人群，将这里炒成了鬼城。”

在媒体围攻之后，鄂尔多斯市委宣传部开始回应媒体们。政府的回应主要在解释康巴什为什么无人居住，以及确信“康巴什的未来会好起来”。他们认为，康巴什的很多家长买了房子，但是因为孩子还在原学校上学而暂时不能入住；还有是因为康巴什的配套医疗设施还不全面，因此家里有老人的也不来住了；最重要的原因是“鄂尔多斯市的人有两三套房子住的很多，暂时大家都已有房子住，买了房子又卖不掉的还空着”。综合政府的各条回应，可以整理出：鄂尔多斯市的百姓太富有——不缺房子住，同时康巴什还处于发展阶段，各种配套设施还未完备——未来会好的。

而“未来”也恰恰是房地产销售的卖点。鄂尔多斯市政府没有解释：为什么对居民生活非常重要的医疗、学校，没有与新城同步建设。从2006、2007年开始直到现在，三四年的时间里房价涨了数倍，无论房子是被炒房者买走，还是被普通市民买走，“炒房”周期超过了国内绝大多数社区和楼盘。三四年的时间中，医疗和学校都没有能够就位，这不得不让人们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为了延长炒房的时间，而迟迟不让设施完善。而此种质疑，如果永远不会得到正面回应，那么即便将来所有的房子都全部入住“鬼城”，也无法洗刷掉这三四年内的诡异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