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 我的2010】
从机场回家的出租车上,午夜电台的主持人用假装性感的声音谈论着“冬至进补”的话题,说只要这个时候补好了,身体可以肆意挥霍好几个月,我没有心思听这些填充生命的话题,我很忙很累很需要休息,在出租车上一般都会让司机把广播关了,因为我要打盹,片刻的安静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个世界实在太吵闹,我能逃就逃,让司机关掉广播的时候,我听到了“新年”的字眼,这才意识到,一年又要结束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年?
微博是不得不提的,虽然我并不知道如何使用,但还是被它病毒一样的蔓延速度给吓到,跟朋友们吃饭喝咖啡聊天的时候他们的双眼从此不再看我,而是紧紧盯着手机的屏幕,以前不怎么用的手机拍照功能现在也被微博的需要发挥到了极致。最夸张的微博案例来自于一个十月怀胎随时待产的女朋友,她用微博记录了自己生孩子的全部过程,一边使劲的生一边又是拍照又是写短信的:哦,疼死我了,噢,快出来了,哦,要命了,哦哦哦哦哦哦⋯⋯此微博绝对应该获个终身成就奖啥的,我就是不明白医生是怎么允许她把手机带到产房里的,莫非她的老公是个妇科大夫?
现在朋友见面就问怎么还不开微博,新浪网上的微博按钮每天也在闪亮着向你招手,越是这样越让人害怕,好像里面充满陷阱和诱惑,我坚决相信微博是一个更加自由宽泛的言论空间,但是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自己随时随地在做什么,想什么,吃什么,喝什么,恨什么,爱什么,为什么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么多零碎片段的话题上,也许是我太老了,对新鲜玩意儿的接受程度低了,也许是世界太快我脚步太慢,所以再一次落伍了,但是有一点是很明显的:玩微博的朋友们的业余时间一定比我多,或者他们的工作效率一定比我高。
2010也是韩寒同学的独唱年,他在世博会、香港书展及各个受邀的公共活动上继续他“旗帜”性演讲,用“开心网”风格的语言对社会进行“取悦”式的调侃及嘲讽,自己的标志性的似笑非笑也上了很多时尚杂志的封面,记得有一期什么杂志把范冰冰小姐弄成了切·格瓦拉的革命造型,其实私下里觉得这造型可能更适合韩寒同学。在年轻的写作者中,韩寒成了最被年轻人拥趸、最被老字辈文化人点评的名字,一时间,韩寒同学成了“小鲁迅”式的人物被大众和媒体联手推上了文化现象的圣坛。
某一天在楼下的报亭里看到一本很像《天涯》风格的牛皮纸杂志,刚拿起来就听到看摊儿的阿姨说:快买吧,听说是禁书,马上就买不到了,仔细一看是韩寒同学的《独唱团》,觉得装帧排版还算干净,就买了一本,16块大洋,拿回来之后放在厕所里没事翻翻,觉得还真的不错,且不说文字有多美多深刻吧,至少整体上比较干净,不杂乱,也没有任何广告,在现阶段“编杂志=造垃圾”的混乱年代里,韩寒的《独唱团》至少代表着难得的文字良心和严肃的文学态度,不敷衍,不凑数,值得鼓励。不过后来这本《独唱团》不仅没有被禁掉,还铺天盖地地到处都有,图书批发市场里亚马逊上还打八折,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一册难求,“被禁”的说法估计是发行方对报摊大爷大妈都进行了洗脑式培训。不过最近在北京的书报亭里看到了劣质的盗版《合唱团》,韩寒的名字大大的印在封面上,让人哭笑不得。
2010年还是让人决定挪窝的一年,上海那栋被烧掉的教师住宅楼就离我的公寓不远,我住的也是类似的一栋高龄高层住宅,地板都是木头的,走廊里也堆满了易燃的杂物,随时可能出问题的老电梯里经常看到七八十岁的老人,当我知道中国的云梯是到不了我住的20层的时候就快崩溃了,立刻打电话问做空姐的朋友有没有降落伞可以借我一个放家里。她说:亲爱的,二十层不够高,伞还没打开,你就成肉饼了⋯⋯
一个昨天还一起吃饭的朋友听说我要搬家,专门发了一短信过来:兄弟别忙活了,都快2012了,该干嘛干嘛去,下午你来拉萨吧,我请你喝酥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