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微爱”征文二等奖—希望在远方

感觉到她有话要说,嘴紧紧地颤抖着,苍老灰白的眼睛时而望望地面,时而望望我们,拿着一碗白开水久久地站在一旁。一旁的是海东爷爷,激动地说着我们似懂非懂的土家话,向我们介绍海东的一些情况。

空白表格的背后

感觉到她有话要说,嘴紧紧地颤抖着,苍老灰白的眼睛时而望望地面,时而望望我们,拿着一碗白开水久久地站在一旁。一旁的是海东爷爷,激动地说着我们似懂非懂的土家话,向我们介绍海东的一些情况。

了解到一些基本情况后,我问两位老人:“海东的爸爸妈妈呢?”看得出家里只有海东的爷爷奶奶,以及他们的另外一个孙子,我以为海东父母在外打工,还例牌式地补了一句,“他们都是常年在外边打工吗?”在广西大新,父母都不在身边的,多是去了广东打工,为了省路费,他们都是春节的时候才回家一趟,平时都是寄钱回家。我以为对答案了然于胸了,静静地等待着那些相似的话,准备记录在本子上。可是,一屋子都顺势静默了下来,我抬头望去,那些邻居都摇了摇头,尴尬地扯了扯笑容,而爷爷更是脸涨得通红,激动地说了:“没有了,没有了……”什么,海东爸爸妈妈都……去世了吗?我记得,海东在那份调查表家里成员情况那栏,就只填的是爷爷的基本信息,其他的都是空白,就像爷爷所说的那般“没有了,没有了”。当初整理表格时还在想,这个学生怎么那么不认真,现在看来,是这个原因吧?!我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还不是这样!实际远远地超出了猜测。

在家里都进来的那些邻居以及爷爷断断续续的话中,我们逐渐明白了所谓的“没有了”。原来,海东的爸爸妈妈不是没有了,而是在没有领结婚证的情况下生下了海东,因贫困,外出打工后不知去向。在海东十几年的生命历程里,他们从未出现。只是在两年前,海东的爸爸听闻海东的成绩很好,就逐渐地寄300、400元回家,他“爸爸”的这番举动,远远比他失踪的消息更令人痛心。整整十几年,他不是如乡亲们口中所说的“死了”,也不是如老父母亲心里只惦记着只暗想是“失踪罢了”,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打工生活着,却不尽一点为人父的责任,未曾关心孩子的情况,未曾寄回一笔生活费。他也未尽到一点为人子的责任,把孩子生下来就扔给已过半百的父母身上,他们不得不用身躯、双手和精力在庄稼上熬出了十八岁的海东。海东不负责任的父母亲遭到了村里人的鄙视不齿,而爷爷奶奶忍着泪付着心血抚养着海东。

我们像是在揭着伤疤,揭着比启齿还痛苦的伤疤,揭着与尴尬媲美的伤疤。然后,惊愕地接受这一切。这时我抬头看到,原本一屋的邻居都退出了家里,只是蹲坐在门槛那边,低头抽着烟。爷爷还是很激动,愤怒地说着。在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时,海东的奶奶喃喃地说了句:“就当他死了。”一字一句,我居然地听懂了。这句话,居然出自一个母亲的口中,我不敢相信却又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感情。这句话,浓缩了一个母亲对儿子开始时多少的思念,浓缩了一个母亲对儿子多少的无奈,浓缩了一个母亲对儿子多少的绝望,浓缩了一个母亲对儿子多少的不争。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儿子?怎么就不跟其他邻居乡亲的孩子那般呢?

我明白了海东那空白一片的调查表,“他们”不是死亡,不是失踪,而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他们”只是不露脸。真的不敢想象海东写下家里成员只有爷爷时的心情,或许他早已习以为常,或许他很困惑,又或许他很愤怒!……那空白一片的表格,写着的不正是对自己亲生爸妈空白的印记和情感吗?这些狗血般的电视剧剧情怎么会发生在这些善良的人身上?而且,他们接受这些剧情已十几年了。

家访结束后,我们走出了海东家。爷爷指了指旁边正在建起的房子说,这是海东的房子。原来,因为海东的情况,政府补贴了几万块,凑着亲戚家借的钱,建起了新房。那,是海东的新家。那么,家的感觉呢?我不敢追问。

上了车,我看到在金黄金黄的禾稻间,奶奶仍伫立着看着我们,老黄狗蹲坐在旁,爷爷已走进村里去了。瘦小,单薄,却又无声地扛起了孙子的成长,现在她却又倔强似的站着看着我们的离去。我们挥了挥手,直至从车前镜消失。她应该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还有很多很多的感受的,十几年,过来了,却无从说起。或许以后,想起海东这名字时,我会想起这样的画面,奶奶那无声伫立于大片金黄的禾稻间,这伟大的爷爷奶奶啊。

我又翻开了刚才写下那些情况信息的纸面,只不过记录着的就是这短短的一页纸,但里面却需要爷爷奶奶,海东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经历着的繁复曲折敌不过现实的可怕。有时,像是开了个尴尬的笑话,宁愿真的是个笑话。

希望一切都过了吧,海东渐已长大了,应会如名字那般如意,带给这个家更多的希冀,也带来更多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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