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教书,我们什么也不会干

十余年的教师生涯,就这样永远结束了。记者后来和会川镇的一群代课教师聊了一晚,他们先是自怜,然后自嘲:除了教书,我们什么也不会干。像是赌输了,现在我们成了村里人的笑柄

 

会川镇被辞退的代课老师想到自己的前途,表情各异,心情复杂。

 

 

解职回家的王政明就像一盏被拧暗了的灯。

 

2005年,王政明带着学生回家,像骄傲的母鸡护翼着小鸡仔。

 

 

刘秉章在土豆收购站帮工,还是光棍一条。

 

 

站在曾经工作过的小学门口,再看一眼放学的孩子们。

 

    一杯酒抿下去,王政明的眼眶马上红了,泪花跟着泛出来。几分钟前,我在村里人的指引下在打谷场上找到他时,他是一个正在尘土中挥舞着耙犁忙碌的干瘪老人。走近后我简直认不出来,他瘦了很多,背驼了,整个人佝偻着。两年前,记者到甘肃渭源县张家堡小学采访代课教师王政明,那时他的生活和现在一样困顿,但老人是坦然的,谈到待遇微薄也只是憨笑两声。只要上课,他整个人就像被点亮了一样,兴起时手舞足蹈。而现在,被解职回家的王政明,是一盏拧暗的灯,提起往事,长叹一声,望着天花板,半晌无语。
    有近一年的时间,王政明再没去过学校,走路都绕得远远的。为了采访,他和同时被解职的刘秉章老师慢慢挪到学校门前。刘秉章现在还打着光棍,2005年本报报道后,曾有北京的热心人寄过万余元让他收拾下房子娶个媳妇。我想起当年刘秉章说的:“没法在地里干活,听到学校小孩的声音心里就急。”放学时分,一群孩子从校门涌了出来,他们似乎也都明白些什么,竟没有主动来打招呼。学生们逐渐远去,二人笨拙地站在尘土中。两年前,就是在这个校门口前,王政明带着他班上的学生回家,像骄傲的母鸡护翼着一群小鸡仔。此刻二人都急于要回家,王政明说地里的活没干完,刘秉章说还有土豆要卖,于是都匆匆离去。

    十余年的教师生涯,就这样永远结束了。记者后来和会川镇的一群代课教师聊了一晚,他们先是自怜,然后自嘲:除了教书,我们什么也不会干。像是赌输了,现在我们成了村里人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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