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与对话
对话教育不是用来培养臣民的,而是用来培养现代公民的。公民最基本的素质是独立思考和独立判断,这些能力不是通过灌输形成的,而是通过对话形成的。培养这些能力正是哲学的宗旨。
责任编辑:刘小磊
最近读朋友送给我的书,有好几本都跟教育有关,这里想谈谈程广云、夏年喜所著《作为公民教育和对话教育的哲学教育》(以下简称《哲学教育》)和汪丁丁所著《教育是怎样变得危险起来的》(以下简称《危险》)。前两年我读过汪丁丁另一本专论教育的书,《跨学科教育文集》(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9年),相比之下,眼下这一本读起来比较容易些,用作者序的题目说,是本“普通人写给普通人”的书。
我没研究过教育,但这一辈子,不是当学生就是当教师,对教育并不陌生,尤其深知教育之难。这些难处,很多来自现行教育体制,如教育的行政化、官僚化、政治化。这些难处,这两本书谈得不少,别的著作文章也谈得很多,我不重复了。撇开这些,教育的内在难处也不少。单从教育的效果来说吧。一个明显的难处,教育是远效的。造出两辆自行车,哪辆好骑好看,几乎立见分晓,即使有些一时不易判明的优劣,半年一年后就会得出究竟。教育的效果却至少十年二十年才看得出。用《危险》里的话说,教育“成功与否,只能从它所培养的学生在未来几代人的时间里逐渐表现出来的后果得到评价”(24页)。孩子学钢琴利大于弊吗?蔡元培小时候背古书,大些了觉得全无用处,成年后反过头来看,幼时背诵的诗书存在脑子里,随时可用,觉得小时候背书也蛮好。古谚“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语道尽这难处。在我们这个本质上急功近利的时代,这难处自然愈发难了。今天很多遭人诟病的措施,例如分数至上,多与这个难处相连——教育的效果,只有考得的分数立见分晓。
人人都知道,考试成绩最多只是教育效果的一个参考。的确,不管长效短效,我们用什么标准来判断教育的效果,横竖都是难事,尤其事涉人格和品德。造自行车的工人,大致知道什么样的自行车是好的,可教师不一定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好”的。该把学生教育成谦谦君子呢,还是该把他教育成职场上的凶悍竞争者?这个难处,如《危险》反复说到的,在传统社会不那么显著,在西方“稳态社会”也较轻些,关于何为善好,那时那地的标准比较稳定。而在我们这种“转型社会”,方方面面变化很快,没有一套明确稳定的价值标准,更让“教出什么样的人”成为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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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刘之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