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颢:礼物

  10年足以在这种关系中投影出自我的期许,以及对光阴的态度。它是人生的一件礼物


 

 

白鹿镇的小学放学,接送孩子的都是母亲,镇上的男人很多都出去打工了

 

 

白鹿镇的发廊里挂满了女明星的照片,镇上经济不好,发廊的生意也很差

 

    我正在去白鹿镇的路上。
    十年前的今天我刚从那儿回来,十年后的今天我刚刚启程,十年的时间似乎只相差了一个星期,一张周报距离。
    从广州到成都,从成都五块石车站坐上慢车,到彭州,再坐上更慢的车,到一条通向山里的公路的终点站,在一个简陋的但是传出圣乐合唱的教堂门口下车,然后就会听到对面杀猪场蒸气腾腾里传出的熟悉的惨叫。
    就是它了。十年前,在下车的一瞬间,我们建立了一种美好的关系,一个熟爱乡土中国的记者,一份传递本土价值观的报纸,和一个在未来十年被不断挖掘出各种故事的小镇。
    对于我来说,它就像一个朋友,偶然认识,但又似乎非常熟悉,无论是难得的见面,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到它,总是充满了一份亲切与期待。
    《这儿·那儿》,当我确定做这个选题的时候,我和那个时期的优秀的同事们约定的时间是十年。无论如何,十年的样本对于以记录中国为使命的报纸来说,也只是一个基础。
    但对于一种感情来说,它显得醇厚而无私,十年足以在这种关系中投影出自我的期许,以及对光阴的态度。它是人生的一件礼物。
    因为截稿时间的关系,我未能及时记录下自己看到的十年后的白鹿镇,但这样也好,十年的若有若无的挂念,我担心自己已不能准确而客观地描述它。没有了工作任务的压力,就当去看一个朋友吧。
    或者,是去看十年前的自己。
    去惟一的小街上漫无目的数一数人头,去盯着惟一的邮箱发发呆,去教堂里听听那些五音不全的村民用四川话唱圣歌,去河边试一试冬天的水温,去看看打铁的小屋四溅的铁花,去人家里喝一杯用山上的树叶泡出的茶水……
    或许,这一切都还在吧。
    想起昨晚上听到的老歌:“让我再看你一眼,看你那含着泪水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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