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现实的距离

一直以来,我都期待着能与遥远的陌生人有一次深入内心的交流,可城市的钢筋水泥似乎束缚了我的脚步。因此,当看到“走吧 微爱”嘉宝莉助学志愿者招募的时候,我已经在想象坐在农家的土炕上与素昧平生的孩子闲话家常。然而,当我穿上志愿者衣服,走下一路吭哧吭哧的k1296次列车之前,我无法想象现实带来的冲击。

一直以来,我都期待着能与遥远的陌生人有一次深入内心的交流,可城市的钢筋水泥似乎束缚了我的脚步。因此,当看到“走吧 微爱”嘉宝莉助学志愿者招募的时候,我已经在想象坐在农家的土炕上与素昧平生的孩子闲话家常。然而,当我穿上志愿者衣服,走下一路吭哧吭哧的k1296次列车之前,我无法想象现实带来的冲击。

烈日炙烤着黄土高原,我们开始担心走访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重重困难。事实证明,生活中总是充满不经意的变幻。走访第一天应该是我这个暑假,或许这半年,最艰苦却又最难忘的一天。可能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内心独白,他用愁得化不开的乌云挡住了灼目的日光。可是这似乎是好心办坏事了,我穿着一双单薄的鞋子,密不透风的红色外套也给不了我正常的体温。我们一行人早早起了床,我吃了这辈子还从未见过的洋芋包子——由于是边走边吃,包子很快就凉了,这就是西北的夏天。然后我们坐上了去南湖镇的汽车,山路十八弯颠簸地我有点反胃,但我还是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把文件夹放在陈卓雅的背上,跟着汽车一起一路摇晃地记下了孩子们的一些基本信息。

孩子们和家长一早就在镇集上等我们。刘振伟的妈妈是走访期间第一个跟我交流的人,虽然她很努力地说,我也很努力地听,但我还是无法抓住她的每一个字,孩子们就成了我们的“随行翻译”。王苗苗的妈妈说我们的鞋没法走下雨的山路,我们还买了胶鞋,可是现实是多么让人震惊!我们不是在摔跤,就是在与摔跤做着艰苦卓绝的抗争。我也曾征服过更加陡峭的山峰,可它们或是有石阶或是有缆车,而此刻的一座座山更像一座座泥滑梯,它誓将我们变成一个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可是与一只只伸向你的温暖手掌相比,一点点泥污又算得了什么呢?被雨水淋透的衣裤又怎么会让人不寒冷不适呢?王苗苗是个腼腆的乖女孩儿,她一路都和妈妈走在最前为我们开辟道路,但她始终未曾忘记在我即将滑到时俯下身伸出她的小手。每每她这么做我都感激又不忍,她那么羸弱,我都担心自己会让她滑倒。当我们狼狈不堪翻山越岭两小时后,我们终于踏过了王苗苗家斑驳的门槛。那一刻我真的想哭,在小心翼翼地艰难翻山两个小时之后,我看见了王苗苗家残破的土墙,摇摇欲坠的柜门……看见她趴在炕上就着微弱的日光填着表,我想起了我中学时总是藏在作业下的小说,我真想送她一盏台灯。我问阿姨她上学需要多久,阿姨说两个小时,我从她家门口望出去,一望无际的梯田让我心生绝望,这种感觉在刚摔了一跤却又要拽着路边生脆的小草时也有过一点,但九年的上学路上,曾经有过多少个这样的下雨天呢……

离开苗苗家时我突然说要给她写信,我想要跟她保持联系,因为我每次看她的眼睛都能看到坚定的安静的力量。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我看见了好甜好温暖的微笑,这是见到我们之后她的第一次笑容。

“实践”的“践”是足字旁的,所以走出来的人生才更刻骨铭心。在信息爆炸的今天,当我们走入遥远的西北大地,翻过有荆棘有泥潭的大山,跨过桥被洪水冲垮的激流,走进从未见过的家徒四壁,才明白实践的意义。我们总爱幻想,但习得的素材到底不是自己的,我们在学校听着各个教授汪洋恣肆挥洒自如,在图书馆捧着经典青灯苦读苦想冥思。也许在接触到各种方法技巧和新鲜思想时我们也会展开各种合理想象,但绝知此事要躬行。我仅仅离开家的温床七天不到,就慢慢懂得自己曾有过的一些想法有多可笑了。与其说我们是去给大山里的孩子们送去希望,不如说是他们给我了指引。我的实践还没有结束,也许永远不会,我正在给他们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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