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女人真的平等吗?

女人的解放也可能是20世纪发生的最重要的事情。女人是人类一半, 写女人就写半个人类,是不是?我原来是这么想的。

责任编辑:朱又可

(资料图/图)

(本文首发于2017年2月9日《南方周末》)

女人的解放也可能是20世纪发生的最重要的事情。女人是人类一半, 写女人就写半个人类,是不是?我原来是这么想的。

一两年前,我每个星期给某一个中国报社写一篇散文。过了一年多后,该报社的编辑 (他当然是一个男的)来电话告诉我:你老写关于女人的话题,我们不太想再发表你的文章。我吃了一惊。写女人不对吗?落后吗?好像是。我早听说过这样一个说法:男人做女子的镜子,给她们各种各样的认同。当时是50年前,我觉得这个说法不错,有道理。今天我怎么看呢?

30年来我经常说:我是女权主义者。没想到有一天在波恩会有一个女人就此问我: “你为什么想做女人呢?”我不想当女人,即使我总是坐着小便,为了干净,没有别的意思。我不喜欢看男人站着撒尿。他们还不洗手就离开厕所。我还记得1950年代的德国,我们小男孩每一次公开地一块嘘嘘,大声地喊了一声口号:谁不站着,谁不是男子汉。很调皮,对吗?这件事情不要多说了,有一点无聊。

有一次一个中国男性读者跟我家里人说:“顾彬不喜欢男人!”有道理吗?慢点,情况复杂一些。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德国长大的孩子,经常看不到爸爸。他们有的死了,有的做了战俘,有的到外地赚钱去了。我爸爸早上很早离开家,晚上工作到很晚回来。他回来我已经睡了,因此很少能看见他。

那时候,我们小孩儿老跟女人在一起,渴望有一天会来一批男人跟我们玩儿。他们来了,他们是士兵,英国人。他们的军营就是在我们住的房子后面。每天他们到我们房子前面的荒地来进行军事演习,我们小豆豆们都跟着他们,有时高兴地坐在他们的高射炮上。虽然我们不懂事儿,有一点顽皮,比方说把石头扔到他们的营房,英国军人还是对我们孩子们非常亲切。

当时我们小孩儿做战争的梦,梦见到战地打仗去。我们心上都代表一种男人主义。我们看不起女孩子。我们到野地玩骑马牧者与印第安人的游戏,到森林里爬树,在那里女人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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