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顶:在音乐里,我有太多想去的地方

“我希望可以自由地做音乐,不被很多人关注和期盼”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发自:北京

责任编辑:杨静茹

(李媛/图)

安全距离

音乐节演出接连几场被取消,音乐人郭顶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只是遗憾。那些密集的排练、前置准备工作,“一整个复杂的系统”,悉数落空。

“人生有很多事,不就是这样吗?”他想,转而又道,“现在大家越来越明白,有时候努力未必能达成所愿。”于是带着团队回到北京。

许久没发片,与歌迷的相见机会只剩音乐节。距离上张专辑《飞行器的执行周期》的发布过去了六年,与那时比,他明显感觉这些歌与人群贴得更近了。

通常,音乐节承载着功能性作用——年轻人来到现场,恣意挥洒情绪。可今年的几次演出,郭顶刻意调整了歌单顺序,将气质偏冷的歌前提,让场子冷静下来。

慕名来听《水星记》的观众多少有些茫然。他在台上演唱去年发的新歌《_5:15》,眼见台下观众有人全然沉浸,也有人无所事事,或相拥在一起。这些观察对他来说有趣极了。“每张脸都是不同的”,心照不宣的氛围令他着迷。“这是演出的魅力,一次性的,不可复制。”

音乐节大部分是拼盘演出,也有观众奔着特定的音乐人而来,挤在最前排,手拉横幅,表达喜爱。那样深信不疑的态度让郭顶觉得可爱。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与歌迷保持着某种距离。

秘诀在于谨慎曝光。他不参加综艺——倒也不是排斥,只是一直未有合适的节目找上门;甚少接受媒体采访,社交媒体也不勤于耕耘。

“音乐已经很亲密了,近乎赤裸。”写歌、作词,将内心剖白示众,似乎已抵达他的极限。“人与人之间需要一些安全距离。我的性格也不适合大量曝光。”他享受没被认出的自在,不在乎大家是否知晓“郭顶”这个名字。“那个东西对我来说不是非常重要。你知道吗,自由自在的生活是最真实的。”

沉寂期

郭顶其实很早就出道了。可若仔细打量他的几张专辑,风格迥异,让人很难相信都出自同一个创作人。

11岁时,郭顶离开家乡到北京学音乐,此后几年,他与朋友玩团,制作demo,逐步踏入音乐圈。

2005年,20岁的郭顶发行了首张个人创作专辑《郭顶D.Kwok》,曲风多样,从抒情POP、BLUES、轻摇滚到彼时最流行的R&B,在制作吸收了日本及中国港台地区的音乐风貌。专辑封面是他一张桀骜的脸,单眼皮,常被媒体形容酷似某个港台男星。又四年,他的第二张数字专辑《微微》发行。依旧好评如潮。

随后却是长达七年的沉寂期。

在后来的一些采访里,郭顶解释道,“实际上堕入了一种矛盾和沮丧的心态,好像还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同名专辑发行后,他心里起了疑问,“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做的音乐?有没有可能做得更自由些?”《微微》的发行非但没有回答这个疑问,反而让他更加迷惘,于是转而做了幕后,帮别人制作音乐。

词曲、编曲、制作,“幕后的工作就像建筑师,在音乐行业里挺重要的。”这一职业足够安静,令他舒适。他帮那英写了《那又怎样》,给刘惜君写了《怎么唱情歌》《来》《后来我们会怎样》,给薛之谦写了《伏笔》《小孩》……稍微遗憾的是,“将这七年铺平了看,我没做出什么有特征的东西。”

有一阵子,他的耳朵出现问题。咽鼓管阻塞,他怀疑自己听到的声音都是偏的。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多。一度,他决心不再回到台前。

“耳朵的问题是一方面,当时我对整个行业也抱持一种比较沮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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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赵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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