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负担重,症结很复杂:来自中原地区某市的调研 | 议教

行政负担让他的时间碎片化,“我从其他许多老师身上看到的‘较真’是我欠缺的,但现在我管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教师尤其是班主任越来越被期望成为“全能选手”,能应对各种各样的学生活动。 “有时我们私底下开玩笑,就说现在‘不兴教学’了。”樊芝说。

“现在都得有美篇不是?无美篇不工作。好多是白天搞活动,晚上做美篇,也是得花费一个晚上的精力,做好之后也不一定有人看。”

责任编辑:吴筱羽

2020年7月5日,沈阳市第二十中学举办高考动员仪式。图文无关。(视觉中国/图)

2020年7月5日,沈阳某中学举办高考动员仪式。图文无关。(视觉中国/图)

解决教师负担过重问题是近年教育管理与决策的重点。2019年,中办、国办印发《关于减轻中小学教师负担进一步营造教育教学良好环境的若干意见》,此后各地、各级部门将减轻中小学教师非教育教学负担作为工作重点之一,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但是,教师负担问题不是简单地从形式上做减法,而是要通过教师减负来实现学校教育系统的提质增效。

治标还需治本,了解中小学教师面临的负担困境及其背后动因有重要意义。北京师范大学教师教育研究中心教师负担调查组成员,曾深入中原地区某市一线教师群体,寻找问题症结。

“行政终端”:多线事务下沉学校

在某些地区,多线事务下沉学校的现象仍然存在。教师工作负担的这一源头是基层政府不同的“口子”,本可用于提升教学、发展自我的时间被挤压。

应芮(化名)是一所九年一贯制学校的道德与法治老师和教务处主任。接受采访的那一周,应芮说她一口气接收到十多个文件,有一天更是从早八点到晚九点和学校办公室、政教处等部门协调文件涉及的工作。“教务处对接的部门非常杂。照理说我们对接的是教育局,但很多其他行政部门都在给学校下达任务。有天我们办公室主任说,除了畜牧局没有下过任务,其余的基本都下过。”

陶伟(化名)是一所初中的道德与法治老师,并承担教务处工作。和应芮类似,陶伟日常工作的重要一项是接收通知并安排工作。“从周一到周五,每天我都会接到上级的一个通知。每一个通知,我都得用半天或一天时间做个评选或交个材料,我已经习惯晚上加班了。”

陶伟一直希望自己成为一名“较真”的老师,当学生在课堂内外出现问题时,能够深入探究背后的原因并进行针对性的干预。但行政负担让他的时间碎片化,“我从其他许多老师身上看到的‘较真’是我欠缺的,但现在我管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而在那些本身不承担行政任务的教师看来,杂而重的行政事务也干扰了他们的教育教学工作。通常,学校遇到各级考核、检查和评比时,会将任务分配给教师完成。这类工作费时费力,张望(化名)是一名小学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他对此就颇有微词。

“国检两年或几年检一次,但区教育局每年到学期末会检一次。学校要准备的材料很细。主任会根据需要检查的东西列一个条目然后分配,哪个老师负责这部分,哪个老师负责那部分……我们主要是做一些展板和册子。做这个特别费时间,因为要精选照片、组织文字,然后反复修改……这些检查有重合的地方,但每次还得根据主题修改一下,要是完全修改的话,说实话确实没那么多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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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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