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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苏尔:城市是一片废墟,但生活不是
摩苏尔博物馆的这位男士讲述ISIS暴行时的口气非常平静,但我仍感到一丝残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的废弃建筑、从布满弹孔的墙面、从那扇半掩着的大门涌出,仿佛我们的来访,再次如一把利刃,切割在这座城市的伤口。我突然惭愧得想要原地消失,但阳光下没有我能躲藏的地方,只能支吾着:“对不起……” “预计两年之后博物馆会再次开放,到时候欢迎你们来参观。”男士微笑着与我们握手。在底格里斯河、太阳与鸽群的见证下,我们与摩苏尔定下了再见的约定。 -
香港仔:太平山B面
站在太平山顶,凭栏俯瞰,北岸万丈红尘,浮华气象扑面袭来;南岸,无数的低矮山丘似乎着急去抱拥南海……如果喧哗与骚动为太平山的A面,那么,沉静与恬淡便是太平山的B面,一道青山就这样魔术般拿捏了迥然异趣的反差。 形似鸭子凫水的鸭脷洲,把半只脑袋、身子都埋进海里,生动地将这片串连维多利亚港与南海的海域分作宽窄两条水道:鸭脷洲以内,较窄,称香港仔海峡,走小舟;以外,较宽,称东博寮海峡,行大船。 -
去扬州看东坡:到心仪之地,施仁爱之方
从帝王行乐的宫苑,高僧驻锡的名刹,诗人盘桓的胜迹,变身市民踱步的公园、小区、街道……这一角土壤,不知飘坠、消融了多少荣枯悲欣。 假如用胶片再现诗人们的身影,应是这般模样:杜牧在秋雨后踏着蝉声而来,周边青苔满阶,桂花飘萧;张祜游罢繁华的十里长街,前往竹西寺,伫立月明桥上,痴看美人游弋,叹一声要死就该死在扬州;东坡的动作特别多,进了寺院先饮鸡苏水,后喝莺粟汤,又借来藤床瓦枕,躺平了享受竹风清凉,临走还不忘汲一罐井水,再蘸墨在墙上题诗。 -
在东京慢跑:痛楚难以避免,而磨难可以选择
世界上知名作家很多,坚韧的跑者更不少,但兼而有之且为大众熟悉的,似乎只有村上春树。日本出了这么一位热爱跑步的知名作家其来有自。 在日本经济“失去的三十年”中,长跑成为鼓舞民族精神的方式,更是解决心灵困境的解药。就像村上春树最喜欢的那句:痛楚难以避免,而磨难可以选择。 一场巨大的政府与商业的成功“合谋”,必定提供了某种社会必需品。 -
再访“山地之王”:高仙芝的西域足迹
在之前《探访“山地之王”:高仙芝的高原足迹》中,这位胆识超凡的将军收复小勃律,之后还陆续平定了东西两线的吐蕃攻势,将大唐的军事控制线由葱岭东部外推到了葱岭西部,达成了稳定西域、拱卫中原的战略目的,可以说达到了个人军事成就的巅峰。 然而就在此时,他收到了拔汗那的求援书,请求他在班师前顺道讨伐石国,于是历史上有了唯一一次大唐对大食的遭遇战…… -
随国,从编钟出发
曾侯乙,一个已经沦为附庸的小国之君,死后仍然要以21条年轻鲜活的生命作为陪葬,在编钟和玉器的灿烂辉煌之外,我依稀看到了那个远逝时代的血腥,蒙昧和野蛮。 此种背景下,季梁“夫民,神之主也”的说法,尽管很难被君主们真正付诸实践,但仍然如同暗夜里闪烁于远方的萤火那样,微弱,却弥足珍贵。 -
探访“山地之王”:高仙芝的高原足迹
一支长途跋涉超过一千五百公里、在葱岭(帕米尔高原)顶风冒雪连续作战后轻装疾进的远征孤军,这样的艰难形势或许亚历山大大帝在其传奇式的亚欧远征中曾经遇到过。然而亚历山大顿兵于葱岭以西,从未逾越,而高仙芝的任务恰恰是翻越葱岭收复失地,更何况他的兵力、畜力与物力均远远少于亚历山大的远征军——这或许就是后来高仙芝被他的对手尊称为“山地之王”的原因。 斯坦因曾如此评价:中国这一位勇敢的将军,行军所经,惊险困难,比起欧洲名将,从汉尼拔,到拿破仑,到苏沃洛夫,他们之越阿尔卑斯山,真不知超过多少倍。 -
以色列的“不可能三角”
有一个“不可能三角”耸立在以色列政治的中心,三个角分别是土地、安全和民主。以色列从1967年以来就想三个都要,但实际上它只能得到两个:要土地和民主,就意味着牺牲安全,要民主和安全,就得让出土地,要安全和土地,它就得放弃民主,也就是说,要否定如今人口中非犹太裔的公民权利,并且消灭所有内外的不满的声音。 这个三角,可以用来解释纪念拉宾总理的那个奇怪雕塑:拉宾为了安全和民主而决定让出土地,结果殒命于此。 -
锦江:此心安处是吾乡丨月是故乡明⑧
所谓的诗与远方,二者之间的矛盾,今夜就在统称为锦江的府河与南河的交汇处“合江亭”达成和解。 我这样一个长达二十五年的“蓉漂”,能在锦江府河段立业,又在锦江南河段安家,可以说,先是受杜甫的诗意锦江感召,最终也是拜经济腾飞的锦江所赐。 我想,我的余生再也无法远离锦江了。 -
特诺奇蒂特兰沦亡五百年祭丨古国多少事⑧
五百年前,阿兹特克人迎来了在技术层面足以对他们形成降维打击的变形金刚:西班牙人。只是,现实中并不存在像汽车人那样博爱仁慈的救世主。他们最终被冷酷无情的威震天所率领的霸天虎们屠杀殆尽,烟波浩渺的大湖也被这些天外飞仙抽干,成了今天持续下沉的墨西哥城。 与玛雅、印加并列为美洲三大古文明的阿兹特克文明就这样完结了。